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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总之是新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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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她细想,门刷得就开了。

    天亮了。

    这时候还轮不到新娘新郎相见,宫人们赶紧架上屏风搁开。

    就这样的一空隙,秦流萤也瞥过眼门前,贺兰致行穿着件公服爵弁,肩披绶带,很是个英姿勃发的美郎君。

    看着他这样子,想来也没被守门的姑嫂童子们闹多少,秦流萤心下稍安。

    她不知道的是,这些为难新郎官的姑嫂们都是外命妇们,人选一个月前礼部就发了通知。大家的家族都是社交圈内的,平日关系也还好,没必要把人闹得太过。

    再说了这是天家的喜事,再如何也和宫外嫁娶不同。贺兰致行又实在是个长相不错的小伙子,见了人很会说话,绝对比萧清岩那清冷的品格,气死人不偿命要讨人欢喜多了。

    夫人们被哄得很高兴,闹得也很有数,气氛被带起来了,大发仁慈地就让新郎官过去了。

    然后就是面对一张屏风,问:怎么办?

    做过了催妆诗,就继续吟诗吧。

    秦流萤在屏风对面听着人念诗,竟然还是贺兰他自己作的。没文化者表示,她也只能听得出用词很雅致,忽然想到,在古代要娶个老婆,太为难没文化的人了。

    又胡思乱想,没读过书的走卒屠夫岂不是娶不上老婆了?

    她还在乱想,屏风已经撤了。按照礼节,她拿着团扇遮脸,其实表哥娶表妹,青梅竹马什么相貌早就看光了。

    却扇又得诗一首。这时候秦流萤算是觉过味儿来了,就算大表哥是文采过人,那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做那么多诗,他的才华可不在文采辞藻之上,真以为这时代人人都能七步成诗了?

    一时秦流萤觉得有些忿忿的,这货一定是找了枪手!

    实在是冤枉人家了。不过是土著们大家都知道婚礼的步骤,早几天做好诗罢了。

    这一刻,秦流萤就把扇子放下。跪坐着有些腿软,穿大礼服自己爬起来姿势也不雅,宫人们忙来把她扶起。

    刚站稳了,就由德荣长公主将她的手搭在新郎的手上,任是秦流萤平日再镇静,大婚这会儿,和新晋为她夫婿的贺兰致行两人一对眸,也是脸红低下头来。

    在贺兰致行看来,八娘这一低头间两颊绯红的娇羞又别是一种风情。

    然而在这一会儿,四周闹哄哄的,新人除了紧张激动更想不起其他了。

    新人相携而出,四周又作起了贺新郎的词曲。

    及到出宫,驸马及傧相亲友等骑马,公主出嫁,外命妇及假外命妇乘舆陪从。

    走出端门,仪仗队伍过桥进入大街。只听从街市那边不断传来鞭炮声和锣鼓声。沿途旌旗招展,彩灯高挂。

    过了御河桥,秦流萤手捧着皇帝赐下的十二枚金币,可怜结婚实在是个体力活,整个一天都没吃上几口东西,从袖中拿出只桔子吃,桔子也是讨个口彩。按照正规流程游街游城这个步骤足还要一到两个时辰。可能作为公主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完完整整地做此都城沿街半日游。

    透着影影绰绰的轿窗帘子,倒能看到点当时的街景。很干净,都没什么人又哪里提得上生趣,只能稍看个大致情形。因为东西都罢市,再加上皇家嫁娶,京城百姓表示帝都人民早就习惯了这样时不时的交通管制。

    前面是彩旗翻飞,仪卫一排挨一排;后面则是看不尽头的人抬马驮车拉的队伍,全是陪嫁的妆奁。

    在这个过程中,已经有出嫁的公主(其实开国后嫁的也就荣昌公主一位)友情提供经验,在这近两个小时的游城过程中,公主要觉得无聊了可以打个瞌睡,反正大家也不能考证殿下做了什么小动作,不过要注意别睡太熟从车上倒下来。

    也可以吃点点心,实践证明这天唯一有空可以做小动作的也就这时候了,但也不能吃得太饱免得上厕所。想要顺带看街景也行,但只能从帘子漏出的缝隙偷看,决不能撩开,那样不端正,时间长了实在考验视力。

    结婚实在是件身心俱疲的事,括弧无论古今。

    在沉闷的大半个下午没人说话,摆着泥塑天妃的端庄造型,打瞌睡还要记得不掉下车——这样的状况下哪怕本来因为结婚情绪高涨,秦流萤也打完三四个瞌睡了,稍留神了下前面贺兰,骑在马上仍然是俊朗潇洒,仪态不改,身后还有好基友陪同,瞬间姑娘就心里不平衡了。

    这时候天渐渐昏沉,队伍总算来到公主府。

    这座公主府据说造价惊人,需要一百一十万两银子。占地面积在制内,墙体用的都是磨砖对缝法,柱体皆用楠木,门扇香樟,屋室中没有多余彩画,只暴露原木本质的香气,这样的建筑风格在这个时代的权贵间显得低调至极,几乎能称得上小清新了,很适合女主居住。

    工部当时呈上的图纸,皇帝像献宝一样给闺女看,秦流萤不懂建筑,也粗粗看了眼,对她未来的府邸没多大感情。只是记得造价惊人,一百一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秦流萤的爷爷,死的时候自然是诸侯魏王,作为王侯下葬修建墓室用了八十万两银子,秦流萤她爹现在在修万能福地,造价预计达到二百多万两。

    如果这个比较很抽象的话,那么秦流萤的三哥寿王给安置统共给了三十万两银子就打发了,二姐献穆公主不怎么受重视,造公主府用了十八万两,荣昌公主用了四十五万两。

    在开国初期经济状况并不富裕的情况下造出这样的建筑,秦流萤可不认为她的公主府房地产建造项目创造了多少就业,带动了多少GDP,更多的则是叹息。

    这样的铺张,如果她是普通老百姓,估计也很难对“八公主”有什么好感,也难怪朝中自诩为清流的人都视她为祸水。

    难为她在大婚的时候还想到这种事。

    过了一会儿下舆,脚还没沾地,就由人铺着一块块的毡,秦流萤按照喜娘指导,走过一块下人就马上转到前方去,身后又有妇人们踩碾新妇的痕迹。

    这种传统的婚礼环节在别家该是十分热闹的时候,在公主府里却冷冷清清的,哪怕有皇子们带着皇妃,以及一些近亲外戚们出场,还是止不住太“正经”了。

    这种不和谐感等新人进了洞房坐帐更甚。

    哪怕今天不在状态,一直胡思乱想的八娘也觉过味来了:我去!太正经了有木有,谁家结婚闹洞房的时候只有新娘新郎两个人“闹”啊!

    都说国人十大陋习中有一条就是闹洞房无度,微博上各地奇葩到X侵犯的闹新人、闹伴娘陆续被曝光。在现代已经受了新思潮转变的情况下已经这样了,更何况在古代旧陋习更多,X更禁欲的情况下,闹洞房出官司的更多,甚至有些不识相的猥琐亲戚能导致夫妇婚后感情破裂,姻亲双方成仇。

    没人借着“闹洞房”发疯自然很好,可一个人都不来闹,又让秦流萤觉得十分寂寞,不像是在嫁人。

    这想法要让她身边伺候的宫人知道了,顶要无语了:殿下,你是皇帝的女儿,人家闹洞房是夫家闹新娘,谁敢闹您呢!

    坐帐没多久,就有既定的群众演员们来念诗,一首一首的念,等新人各吃了三口同牢饭(是一起祭祀,不是一起坐牢),又开始唱词,饮完合卺酒,喜娘收起两只金杯盏后,房里就开始清场。

    最后一人走出去前说道,“请公主驸马安歇。”然后就拉门走了,门前守着俩宫女,外面高楼连苑起,悬下的宫灯照出一个个移动的剪影映在门上。

    这时候反倒不知说什么了,新人对了一眼,秦流萤别过头觉得贺兰这家伙似笑非笑的,不怀好意。

    “在想什么呢?”

    秦流萤抬起头,却没好意思对视,“怪难受的,也……很闷得慌?”

    贺兰致行还当他这位小表妹又出什么状况了,“怎么了?”

    秦流萤小声说道,“这大喜的日子,倒像大昭宫里大朝会似的……怪没意思的。”

    贺兰致行也莞尔,这丫头有时总会有些剥离身份的奇异想法。

    四面布置的喜庆,一双红烛相对,各种寓意好兆头的事物无疑都在暗示新婚夫妇要做些什么。如果在这样的气氛下,没想到个这些,那也实在是呆头鹅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贺兰致行是一位完美的10%先生,他知道如何占据主动,却又恰到好处,显出情趣却不至于侵略性太浓而被讨厌。

    他笑着,让人觉得柔和,“那怎样才是有意思?”

    “……哎,说不清,总觉得有亲人朋友祝贺着的才会幸福。”即便土著这么久,上辈子的想法总是很难忘去。

    这呆瓜一想到穿越前的事,现在自己在古代嫁了人,混得和正经土著也没区别了,瞬间倒有些怅然。又想到,我可是个现代妹子,竟然还混不过人家土著妹子徐三,竟然还被土著嫌弃,实在太给穿越女这一先进集体丢人了。不成,我一定要趁在宫外把玻璃给弄出来,秀口一吐就是一个盛世……

    贺兰本以为这姑娘是难得羞涩了,新嫁娘么放不开也是正常,又是受了淑女教育的,至多自己主动点好了。结果发现,他表妹只是和自己纠结上了。

    这模样倒让他觉得有趣极了,看着人家,直看得人家发毛了,妹子重又傲娇起来,柳眉倒竖,“你看什么呀。”

    这才正常嘛。

    贺兰致行看着她,本就是一款生得明艳的妹子,胭脂和粉抹得匀开,因饮酒残留的唇色,更觉得动人了。他不动声色,“天色晚了,你头上珠冠不觉得沉?”

    秦流萤这才想起,摸着脖子,“早觉得沉了,快替我摘下。”心里又想到,呆子,你千万别听不懂暗示,你千万别浪费老娘的暗示。

    作为男人要听不懂才怪呢,贺兰想到,他才不是他家老婆这样的呆瓜。新妇头上的首饰一大把,拆下博鬓钿钗,八娘也不是真呆了,也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佩绶和腰带佩环。

    等这些都拆干净了,就有些傻了。两人相对,秦流萤想到下一步到底要不要脱衣服?

    这个想法很多的妹子忽然很不纯洁地想起岛国做过一个很奇葩的调查,问男性受访者,在那啥时,喜欢亲手给女人脱衣服,还是喜欢看女人自己脱衣服。

    她倏地就脸颊发烫了,于是直接上前给丈夫宽衣,“你这衣服怎么解的。哦,原来男人的礼服上也那么多累赘。”避过了尴尬。

    贺兰看得好笑。贵族男女婚前都有相应的知道,大家都不是完全的纯情派,不过老婆既然装傻,也是闺中一乐,并不戳破,握着人家手抽带子,“是这样解的。”

    秦流萤一时脑海就空白。我去!这算是调戏好不。

    但她竟然就应下了,“嗯。”

    一面是主动的,一面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吐槽:这样的“嘤嘤嘤”是什么意思?姐什么时候堕落成这样了,不就是个长相好点的小白脸么,堕落了啊!

    她这样的时不时给自己点吐槽,似乎也是种缓解紧张的方式。

    其实不光她紧张,贺兰致行也挺怕好端端的气氛,摸了人家小手,表妹瞬间就拍开他手叫他臭流氓。据二代党好基友提供情报,在新婚夜有把老公当色狼反应过度的淑女们,即便事先知过点生理课,更多淑女们用死鱼眼看着老公当X犯的……

    本想着如果老婆对此放不开的,自己当然要缓和点安抚点,结果在这事上,老婆虽然很羞涩,也是种情趣,却没什么不愿的意思,这是不是表示……

    在一间四处都是祥瑞的屋子里,由不得娶到白富美的表哥脑补过度,似乎他犹然是那个肩挑重担的苦逼少年郎。人的内心历程就如在重复过去、修补过去的轮回,即便贺兰如今封侯拜官,前途无量,在那一刻,他忽然福至心灵:莫非她对我也……我们果然是情投意合的。

    难得的,他脑补过度了。

    秦流萤可不会承认她对贺兰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算有以她的口是心非,也绝对不会承认。

    她毫无知觉自己已经是南朝第一的白富美,突然被摸上了脖颈,这时才发现两人都只剩下中单了。

    “脖子还酸吗?”绸缎般顺滑的肌肤就这样呈现,贺兰就这样大明大方地吃豆腐。

    “嗯。”仍然很小声。

    感觉到细韧的腰肢被搂住,她配合地闭上眼睛,然后在被亲吻的时候,颤动着睫毛,柔软的身躯便倚入怀中。

    作者有话要说:究竟要不要具体写肉呢,小江很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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