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Chapter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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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生命之林中,阿萝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只要她醒着,艾米丽几乎都陪在她身边,里奥也经常来找阿萝一起玩,只是亚撒却一直没有出现,阿萝每次问及都会被艾米丽搪塞过去,她只好按捺下急切的心情,每天跟着艾米丽到处闲逛。

    德鲁伊的日常生活大大地出乎了阿萝的意料,他们虽然自给自足,却并没有开垦土地种植粮食,而是让森林中的一切自然生长,他们总能在不同的季节找到最美味的食物,而且他们根本不吃肉,阿萝在这里待了三天,不是吃各种饱含淀粉的植物根茎,就是吃叶子大杂烩,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饭后水果,即使味道都非常不错,但对于某食肉动物来说却是饱受煎熬,只是苦于找不到机会偷溜出去打牙祭。

    德鲁伊喜欢住在高大的树上,成年的德鲁伊会搬离父母的树屋,在找到伴侣前他们游荡在森林中过着居无定所的生活,找到伴侣后两只就会一起找一棵合心意的树建造自己的房子,然后养育下一代,这样的传统一代代地延续下去,直到宿命之战打响。

    艾米丽说:“在战争中我们失去了很多族人,父母失去孩子,孩子失去父母,伊芙大人战死后,整个族中只剩一百零二位族人,智者大人立即带领大家回到隐居之地,但很多族人的身体都受到了黑魔法的侵蚀,他们的寿命锐减,更严重的是大部分都失去了生育功能,一千多年过去了,族人的数量不仅没有增加,还减少了近一半。”

    阿萝沉默地拍拍艾米丽的手,以示安慰。

    艾米丽笑笑说:“其实我也是听老一辈说的,宿命之战时我还没有出生呢!”

    阿萝好奇地问:“那你的父母呢?”虽然这里的德鲁伊数量很少,但在阿萝眼里他们除了发色和眼瞳的颜色不同外其他都差不多,她实在是分辨不出谁是谁。

    艾米丽双手叠在脑后,躺在草地上抬头看着半空中的一束阳光,轻声说:“我阿妈生下我不久就去世了,阿爸为了净化我体内残存的黑暗能量力竭而死,我是被智者大人亲手养大的。”

    “……对不起。”

    艾米丽伸手去捕捉那缕阳光,温柔的说:“没关系。”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阿萝才突然意识到什么,惊讶的问:“智者大人?智者额尔?”

    艾米丽转头看她,点了点头回答道:“是啊,智者大人是我们的族长,若不是他,德鲁伊一族早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阿萝咻地坐起来,瞪大眼睛问:“难道智者额尔还活着?”

    艾米丽也坐了起来,笑道:“很惊讶吧,智者大人已经活了两千多年了,是族中最年长的,大人现在正在闭关参悟德鲁伊一族古老的典籍,等大人出来后一定会召见你的。”

    阿萝张着嘴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

    艾米丽以为阿萝是紧张害怕,忙安慰道:“大人对新生命总是特别的宽容,族中新出生的孩子几乎都被智者大人教导过,阿萝你别怕。”

    阿萝感慨万千地点点头,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储物指环,当初她在毕德里斯的诅咒之谷中找到的那册笔记就放在里面,没想到笔记的作者竟然还活着,或许精灵的生命都是无限的,就像吟游诗人唱的那样,他们不会老不会死,他们拥有最美丽的容颜和最动人的歌喉,他们是上帝的宠儿!

    艾米丽的年纪比亚撒大得多,懂的东西也多,她教阿萝辨认各种植物,可食用的,有毒的,具有攻击能力的……生命之林中的物种十分丰富,这里仿佛被分割成了无数个小世界,不同的植物生长在不同的地形,甚至连气候都有差别,只是没有一边冬天一边夏天那么夸张,不过最冷和最热的地方温差也有十几度。

    到达这里的第五天,亚撒终于又出现了,却绝口不提智者大人要见她的话,而是邀请她参加某种祭祀活动。

    “祭典?”

    亚撒说:“是的,其实我这次外出是为了成年历练,而祭典则是最后一步,完成祭典后才算是真正成年。”

    “恭喜你。”阿萝欣然应邀,又好奇地问:“成年历练要做什么?”

    亚撒解释道:“主要是证明自己的勇气和能力已经足够承担起德鲁伊一族的责任。”

    “责任?”阿萝若有所思。

    亚撒说:“保护自然,守护森林。”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净化黑暗能量。”

    阿萝大吃一惊,脱口而出:“你见到亡灵了?”

    亚撒摇了摇头,说:“我净化的只是残存在土地里的黑暗能量。”

    阿萝也不明白自己这一刻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她想了想,猜测道:“是阿米卡神殿吗?”

    “是的,那里的黑暗能量很浓郁,以前一直被光明之力镇压着,但随着神殿的落魄,黑暗能量又开始侵蚀大地了,只是我的能力不足以净化那么一大片地方,这一次提前回来也是为了将此事报给智者大人。”

    阿萝的心情很复杂,沉默了半晌才轻声问:“即使人类背弃了当初的誓言,即使你们已经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直到如今你们还依然守护着这个世界吗?”

    亚撒正对着阿萝的眼睛,很认真的回答:“阿萝你错了,我们守护这片天地不是为了任何人,这是德鲁伊与生俱来的责任,只要我们还存在,就不能抛弃孕育我们的母亲,虽然德鲁伊一族不得已选择了避世,但我们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份职责。”

    艾米丽将手放在亚撒的肩上。

    亚撒看着她,缓缓地点了点头。

    艾米丽抿唇微笑。

    阿萝没有注意到两人无声间的交流,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说震撼也许有些矫情,但阿萝的心此刻确实受到了触动,很多时候,明明知道这只是一个虚拟的世界,但不知不觉中其实已经入了戏,这是国度的魅力,也是很多先驱者的悲哀。

    阿萝突然想到了兰迪,或许他就是入戏太深,虽然明知他的维拉婶婶只是一组数据,但为了救她,他还是选择了背叛曾与他生死与共的队友。

    德鲁伊的成年祭典和阿萝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与人类的庆典根本不能比,祭典的地点在一个由石头搭建的粗糙祭台上,直径大约十米,中间留了一个圆形的孔洞,里面种着一棵枯萎的橡树。

    没有任何布置,所有的德鲁伊全部沉默地围成一圈站在祭台下,右手放在心脏处,目光沉静地看着那棵毫无生机的橡树,默默地向他们的神祈祷着。

    阿萝站在艾米丽身边,学着大家的模样,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祈祷,艾米丽也没有教过她,大约过了十多分钟,阿萝终于见到了那位传说中的智者大人。

    智者额尔已经很老了,这种老态无关外表,但只要注视他的双眼,就能看到他所经历的沧桑与悲壮,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却不得不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与其他袒胸露乳的德鲁伊不同,智者大人身披白色长袍,显得庄严而肃穆,若不看他的外表,只怕会被误认为是光明神殿的教徒,但他脸上深到近乎黑色的图腾和尖尖的耳朵却使他的身份表露无遗。

    亚撒踏上祭台,走到智者大人面前鞠了一躬,然后朝着橡树跪了下去,将额头贴在树干上,接着又有一位女性德鲁伊捧着一个银色的雕满花纹的大碗走上来,智者大人伸手轻点水面,将水弹向亚撒,整个过程安静而迅速,还没有之前祈祷的时间长,成人礼就已经结束了。

    阿萝看得云里雾里,直到艾米丽推了她一把,这才发现智者大人正微笑着看着她。

    “我的孩子,到这里来。”

    阿萝愣住了,这时候亚撒已经退下来了,捧着银碗的人也不见了,阿萝在艾米丽的催促下慢慢走过去,在智者大人面前站定后却没有人告诉她下一步做什么,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智者大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阿萝感受到一抹冰凉的湿意一触即离,接着她的意识就好像和身体分离了,神智明明很清楚,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走到橡树面前,重复了一遍亚撒之前的动作,一切仿佛没什么不同。

    就在阿萝贴上去的那一刹那,橡树的一个枝桠突然裂开了一条小缝,针尖大的绿意从里面漏出来,不仔细看根本就注意不到,但围观的所有德鲁伊都看到了,包括里奥,艾米丽猛地捂住嘴巴,眼泪却不停淌下来。

    阿萝觉得自己跪了很久,慢慢地她的意识又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她忍不住撇头往旁边看了一眼,这一看却吓了一跳,那些热切的、激动的、热泪盈眶的目光是怎么回事?莫非她错过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会不会觉得这章很狗血,但大家放心,我不会把阿萝写成救世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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