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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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你还好么？”冷寂的声音明显还是很虚弱的。
苏暖的眼泪决堤了似的刷刷地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明明是他重伤初愈，却开口询问她是否安好……这样的关切，实在是叫苏暖心里发疼，同时也暗恨自己居然没能守在他的身边，让他在清醒过来以后的第一时间就看到自己。
“我……我挺好的。”苏暖抹着眼泪小声说：“你等等我，我这就去去医院陪你。”
“不急，路上当心。”冷寂温柔地叮嘱。
苏暖哽咽着应了一声，挂断电话，飞快地洗了一把脸，换衣服出门。
病房里，冷寂短暂了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精力之后，又打电话询问了关于入学的种种安排，在得到一切顺利的回复之后，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笑容。
还好还好，他这次重伤，并没有影响到先前的安排，否则的话，他可真是要追悔万分了。
等待苏暖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冷寂一直在闭目养神，但是大脑却没有真正休息过。他一直在回忆自己出现前的种种，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那天的行为有多么过分。
苏暖……她当时心里一定非常难受吧？
冷寂闷闷地叹了口气，暗暗地想着，等下苏暖过来以后，一定要好好跟她把话解释清楚了，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成为彼此之间的裂痕。
苏暖在走廊上一路小跑，心心念念地想要快点儿见到冷寂，别的什么全都抛之脑后了。猛地，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苏暖休息不足反应有些迟钝，一时间没来得及刹住脚步，眼看着就要直接撞到对方身上了！
结果，那人居然飞快地闪身躲向一边，苏暖的身体无处着力，就这个硬生生地扑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疼得她直冒泪花。
“苏小姐，在你去见冷少之前，我想先跟你说几句话。”艾伦冷冰冰地说。
苏暖稍稍怔了一下，抬起头，透过被泪水迷蒙的视线，这才认出来，刚才挡在自己面前，间接害得自己摔倒的人，居然就是管家艾伦。她心里有些隐隐地怨怪，却又不好太直接地表现出来，只能狼狈地咬牙扶着墙站起来，颤声说：“请说吧。”
“我刚刚去跟主治医生仔细谈过了，冷少的状况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乐观。他人虽然已经醒了，可是脑子里的那颗瘤，却有恶化的征兆……”艾伦冷冷地说。
苏暖的心瞬间狠狠一沉，连膝盖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失态地抓着艾伦的胳膊，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恶化？那会怎么样？”
艾伦皱着眉头，带着一丝嫌恶的表情拍掉了苏暖的手，继续用冷冰冰的语调说道：“冷少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情况更加恶劣的话，不排除有死亡的风险。”
苏暖踉跄了一下，差点儿站立不稳，再次摔倒在地上。幸好，她勉强扶着墙壁稳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心中的慌乱感，居然比刚刚知道冷寂出车祸的时候更加强烈。
“那该怎么办呢？有……有什么我能做的么？”苏暖在心里痛恨自己的无力，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到。所有的一切都要等着别人来安排，依靠别人去搞定……她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艾伦的声音更冷了：“冷少在出事之前就打算去美国接受治疗的，我想，以现在的情况，他有必要尽快动身。苏小姐如果真的希望冷少好的话，那就劝劝他，让他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先放一放，赶紧去美国接受手术吧。”
这番话听得苏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艾伦的语气和腔调全都让她明白，所谓“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指的就是她自己，以及她将来要进入A大的事情了吧？
苏暖不清楚艾伦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眼下这种状态，她也实在没有心力去深究什么，只能无力地点头，机械式地应着：“我、我知道，我会劝他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冷少重伤初愈，希望苏小姐不要再让他劳心劳神了。”艾伦继续用话敲打苏暖。
苏暖惨白着脸僵硬地点点头，轻声地说：“嗯，我知道了……”
“那就快点进去吧，冷少等你很久了。”艾伦侧过身体，把路让了出来。
苏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她咬牙硬撑着，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冷寂看出来她的脆弱与慌乱，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呢？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而已，苏暖却像是走了几个世纪，终于在病房门外站定的时候，她的心跳，剧烈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冲破胸膛一般。她抬手握住门把手，却像是没有力气转动一般，连续做了十几次深呼吸之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转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她也努力地让自己嘴角上扬，做出欣喜的表情。
“寂，你终于醒了……”她在微笑，眼泪却不听话地直往外冒，尽管她拼尽全力地忍着，却还是红了眼圈。
好在冷寂现在精力不济，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察言观色，只当是她见到自己醒来太高兴了，才会眼圈发红的。他也同样微笑，轻声地说：“暖暖，快过来……”
他朝着苏暖伸出手，苏暖赶紧小跑着过去双手握住，微凉的感觉瞬间穿透她的皮肤，直达她的心底，让她的泪水愈发抑制不住。
“小傻瓜，你看起来好憔悴啊，这段时间，你一定吓坏了吧？”冷寂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语气却依然是温柔的。
苏暖的眼泪终于决堤，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她不敢去看他满含深情的眸子，害怕自己的情绪会更加不受控制。她只能借着低头擦拭泪水的机会，躲开他的视线，然后哽咽着说：“我……我其实还好啦。寂，只要你没事就好了，真的……”
冷寂也被她弄得鼻子发酸，却还是虚弱地笑了一声，说道：“小傻瓜，我都已经醒了，你还哭什么？乖，快别哭了，看你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这段时间一定没少哭吧……”
“没有，你看错了。”苏暖微微侧头，嘴硬地否认着。
冷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手握住苏暖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暖暖，之前我那么逼问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说出道歉的话来，尽管有些生硬，却的确是发自真心的。
苏暖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起那次的事情，那些尴尬、羞窘、难堪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那些痛苦的感觉，依然让她浑身战栗。
“暖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冷寂见她不肯回答，以为她是不愿意原谅自己。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当时的言行的确是太过分了，要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获得原谅的话，他反倒是不敢相信了。
冷寂生性高傲，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说过任何道歉的话，所以对于如何请求别人原谅自己这件事，他的确是非常不在行的。他其实非常迫切地想要获得苏暖的原谅，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行，这样他心中焦急而又懊恼。
道歉的话他已经说过了，那么接下来呢？有谁能来告诉告诉他，他究竟还要再做点儿什么，才能获得苏暖的谅解？
冷寂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嘴里说着：“我真是该死，一着急就控制不住自己……暖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这份自责和沮丧没有半分的虚假，他是真的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那颗总是让他言行失控的该死的肿瘤。
苏暖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坏了，想起来艾伦几分钟之前才跟她说过，他的肿瘤有恶化的趋势，她担心冷寂这样的举动会造成可怕的后果，赶紧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慌乱地说：“你别自己啊，我……我原谅你了还不行么？”
冷寂怔了一瞬，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轻声问：“你真的肯原谅我了？”
苏暖用力地点头：“真的！你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她的眼里，满满的全都是担忧和惊慌。
冷寂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是自残吓唬你，然后才逼得你原谅我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暖暖，你真的不用这样，我……我其实也没想伤害自己。”
他承认，自己过去的确是曾经有过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阶段，但是在遇到并且爱上苏暖以后，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他还想跟苏暖又漫长的未来，一起享受人生的。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太早消亡，因为他心里的眷恋太深太深，割舍不断……
苏暖，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幸福，我怎么可以死去呢？
“暖暖，你还好么？”冷寂的声音明显还是很虚弱的。
苏暖的眼泪决堤了似的刷刷地往外冒，怎么都止不住。明明是他重伤初愈，却开口询问她是否安好……这样的关切，实在是叫苏暖心里发疼，同时也暗恨自己居然没能守在他的身边，让他在清醒过来以后的第一时间就看到自己。
“我……我挺好的。”苏暖抹着眼泪小声说：“你等等我，我这就去去医院陪你。”
“不急，路上当心。”冷寂温柔地叮嘱。
苏暖哽咽着应了一声，挂断电话，飞快地洗了一把脸，换衣服出门。
病房里，冷寂短暂了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精力之后，又打电话询问了关于入学的种种安排，在得到一切顺利的回复之后，脸上这才露出了几分笑容。
还好还好，他这次重伤，并没有影响到先前的安排，否则的话，他可真是要追悔万分了。
等待苏暖过来的这段时间里，冷寂一直在闭目养神，但是大脑却没有真正休息过。他一直在回忆自己出现前的种种，也终于意识到，自己那天的行为有多么过分。
苏暖……她当时心里一定非常难受吧？
冷寂闷闷地叹了口气，暗暗地想着，等下苏暖过来以后，一定要好好跟她把话解释清楚了，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成为彼此之间的裂痕。
苏暖在走廊上一路小跑，心心念念地想要快点儿见到冷寂，别的什么全都抛之脑后了。猛地，一道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苏暖休息不足反应有些迟钝，一时间没来得及刹住脚步，眼看着就要直接撞到对方身上了！
结果，那人居然飞快地闪身躲向一边，苏暖的身体无处着力，就这个硬生生地扑倒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疼得她直冒泪花。
“苏小姐，在你去见冷少之前，我想先跟你说几句话。”艾伦冷冰冰地说。
苏暖稍稍怔了一下，抬起头，透过被泪水迷蒙的视线，这才认出来，刚才挡在自己面前，间接害得自己摔倒的人，居然就是管家艾伦。她心里有些隐隐地怨怪，却又不好太直接地表现出来，只能狼狈地咬牙扶着墙站起来，颤声说：“请说吧。”
“我刚刚去跟主治医生仔细谈过了，冷少的状况其实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乐观。他人虽然已经醒了，可是脑子里的那颗瘤，却有恶化的征兆……”艾伦冷冷地说。
苏暖的心瞬间狠狠一沉，连膝盖上的疼痛都顾不得了，失态地抓着艾伦的胳膊，颤声问道：“你……你说什么？恶化？那会怎么样？”
艾伦皱着眉头，带着一丝嫌恶的表情拍掉了苏暖的手，继续用冷冰冰的语调说道：“冷少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情况更加恶劣的话，不排除有死亡的风险。”
苏暖踉跄了一下，差点儿站立不稳，再次摔倒在地上。幸好，她勉强扶着墙壁稳住自己的身体，却还是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心中的慌乱感，居然比刚刚知道冷寂出车祸的时候更加强烈。
“那该怎么办呢？有……有什么我能做的么？”苏暖在心里痛恨自己的无力，她总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做不到。所有的一切都要等着别人来安排，依靠别人去搞定……她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
艾伦的声音更冷了：“冷少在出事之前就打算去美国接受治疗的，我想，以现在的情况，他有必要尽快动身。苏小姐如果真的希望冷少好的话，那就劝劝他，让他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先放一放，赶紧去美国接受手术吧。”
这番话听得苏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艾伦的语气和腔调全都让她明白，所谓“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指的就是她自己，以及她将来要进入A大的事情了吧？
苏暖不清楚艾伦是怎么知道这些的，眼下这种状态，她也实在没有心力去深究什么，只能无力地点头，机械式地应着：“我、我知道，我会劝他的……”
“那就再好不过了。冷少重伤初愈，希望苏小姐不要再让他劳心劳神了。”艾伦继续用话敲打苏暖。
苏暖惨白着脸僵硬地点点头，轻声地说：“嗯，我知道了……”
“那就快点进去吧，冷少等你很久了。”艾伦侧过身体，把路让了出来。
苏暖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觉得自己头重脚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似的。她咬牙硬撑着，在心里拼命地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冷寂看出来她的脆弱与慌乱，否则的话，他怎么可能放心离开呢？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而已，苏暖却像是走了几个世纪，终于在病房门外站定的时候，她的心跳，剧烈得像是随时都有可能冲破胸膛一般。她抬手握住门把手，却像是没有力气转动一般，连续做了十几次深呼吸之后，她才终于鼓起勇气，转动把手，推门走了进去。
与此同时，她也努力地让自己嘴角上扬，做出欣喜的表情。
“寂，你终于醒了……”她在微笑，眼泪却不听话地直往外冒，尽管她拼尽全力地忍着，却还是红了眼圈。
好在冷寂现在精力不济，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察言观色，只当是她见到自己醒来太高兴了，才会眼圈发红的。他也同样微笑，轻声地说：“暖暖，快过来……”
他朝着苏暖伸出手，苏暖赶紧小跑着过去双手握住，微凉的感觉瞬间穿透她的皮肤，直达她的心底，让她的泪水愈发抑制不住。
“小傻瓜，你看起来好憔悴啊，这段时间，你一定吓坏了吧？”冷寂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语气却依然是温柔的。
苏暖的眼泪终于决堤，啪嗒啪嗒地落在他的手背上。她不敢去看他满含深情的眸子，害怕自己的情绪会更加不受控制。她只能借着低头擦拭泪水的机会，躲开他的视线，然后哽咽着说：“我……我其实还好啦。寂，只要你没事就好了，真的……”
冷寂也被她弄得鼻子发酸，却还是虚弱地笑了一声，说道：“小傻瓜，我都已经醒了，你还哭什么？乖，快别哭了，看你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这段时间一定没少哭吧……”
“没有，你看错了。”苏暖微微侧头，嘴硬地否认着。
冷寂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反手握住苏暖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字一顿认真地说道：“暖暖，之前我那么逼问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吧，好不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认真地说出道歉的话来，尽管有些生硬，却的确是发自真心的。
苏暖怔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提起那次的事情，那些尴尬、羞窘、难堪的情绪一瞬间全都涌了上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那些痛苦的感觉，依然让她浑身战栗。
“暖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冷寂见她不肯回答，以为她是不愿意原谅自己。这也不奇怪，毕竟，他当时的言行的确是太过分了，要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获得原谅的话，他反倒是不敢相信了。
冷寂生性高傲，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当中，从来没有说过任何道歉的话，所以对于如何请求别人原谅自己这件事，他的确是非常不在行的。他其实非常迫切地想要获得苏暖的原谅，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行，这样他心中焦急而又懊恼。
道歉的话他已经说过了，那么接下来呢？有谁能来告诉告诉他，他究竟还要再做点儿什么，才能获得苏暖的谅解？
冷寂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嘴里说着：“我真是该死，一着急就控制不住自己……暖暖，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你难受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拍着自己的脑袋，这份自责和沮丧没有半分的虚假，他是真的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那颗总是让他言行失控的该死的肿瘤。
苏暖被他这样的举动吓坏了，想起来艾伦几分钟之前才跟她说过，他的肿瘤有恶化的趋势，她担心冷寂这样的举动会造成可怕的后果，赶紧用力地抓住他的手腕，慌乱地说：“你别自己啊，我……我原谅你了还不行么？”
冷寂怔了一瞬，将信将疑地看着他，轻声问：“你真的肯原谅我了？”
苏暖用力地点头：“真的！你不许再这样伤害自己了！”她的眼里，满满的全都是担忧和惊慌。
冷寂苦笑了一下，说：“我怎么感觉自己是自残吓唬你，然后才逼得你原谅我了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暖暖，你真的不用这样，我……我其实也没想伤害自己。”
他承认，自己过去的确是曾经有过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的阶段，但是在遇到并且爱上苏暖以后，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他还想跟苏暖又漫长的未来，一起享受人生的。他不允许自己的生命太早消亡，因为他心里的眷恋太深太深，割舍不断……
苏暖，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幸福，我怎么可以死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