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不断恶化的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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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寂挣扎着醒来，惨白惨白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生疼，可是他却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能不高兴么？他还活着啊！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冷寂万分激动了！
太好了，他还活着，他跟死神之间的这场较量还没有结束，他没失败，他还有机会！
冷寂吃力地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电话，按下快捷键，拨通了苏暖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苏暖那边才接起来，用明显沙哑的声音问他：“寂，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呀？”
早么？冷寂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的确是有点早，因为他平时都是晚上十点左右才跟苏暖打电话的，聊完了以后，正好可以一起入睡。
但是今天，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虚弱到连手机都拿不动的地步，他想趁着自己还能支撑得住，多听听苏暖的声音。
“暖暖，我想你了。真的，特别特别想你……答应我好不好，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梦里面失去苏暖的那种恐惧感觉，冷寂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没办法从那种感觉里面走出来，所以才会特别渴望得到苏暖的安慰。
苏暖用沙哑的声音跟他说着：“我也想你啊……寂，你以前总叫我小傻瓜，难道你自己就不傻么？你以为我会离开你么？别傻了，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做的。”
“真好……暖暖，我爱你。”
“我也爱你。”
冷寂沉默了一瞬，才说：“你可以答应我，不要爱上别人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哪怕是我死了，你都不要爱上别人，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脆弱过。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非常自私，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想要听到苏暖肯定的回答。哪怕是哄骗，他也想听到她说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苏暖几乎没有犹豫，她说：“我当然变心，永远都不会……寂，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冷寂缓缓地笑了，耳朵里又听见苏暖的声音继续说：“但是我不许你再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了，你要乖乖配合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忘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
“……嗯，我一定会回去见你的。”冷寂说。
“这才对嘛。”苏暖也笑了，喉咙有点疼，但她心里非常高兴。
冷寂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问她：“你的喉咙怎么了，为什么声音那么沙哑？”
苏暖撒了个谎，说：“没什么，不小心着凉感冒了。”
“那你记得吃药，多喝水。”冷寂叮嘱她。
“嗯，知道。”苏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强笑着说：“你听过那个多喝热水的笑话么？”
“什么？”
“就是网上的吐槽段子啊，说直男关心女朋友的时候，就只会说‘多喝点热水’这么一句话。肚子疼了是喝热水，感冒了是喝热水，来大姨妈了也是多喝热水……反正就是不管什么状况，都只有这么一句话应对。”苏暖提到网络的时候，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地疼，可是她拼命地忍住了，甚至故意说这样的笑话，假装自己没事，假装自己不惧怕网络。
可是……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去想象，一下午的时间，那段视频究竟在网络上发酵成了什么模样。
视频还是校内论坛上的热帖么？有没有流到外面去？有没有更多的人看到？有没有被发到微博上去？骂她的人会很多么？这些问题，她一个都不敢想。
她躲在这个没多少人的小公园里，已经坐了一下午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回学校去。不光是今晚不想，她永远都不想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回去。
天已经黑透了，小公园里散步的人会越来越少，再呆下去，会很不安全。
她必须得回去，寝室里的氛围再怎么糟糕，至少还是安全的，比黑灯瞎火、空无一人的小公园安全多了。
她还得回去面对她的同学们，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无论那些人背后或者当面说了她什么，她都得面对那些人，她得在A大继续念下去，不能辜负了冷寂的一番心意。
她不能逃避，也没有地方可以逃避。现在的网络那么发达，她不可能真的逃离众人的视线。所以，她得坚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等着冷寂回来。
她以前答应过要给冷寂画像的，这个承诺还一直没有兑现呢，她得好好磨练自己的画技，等冷寂回来了，才能把他画得帅帅的。要是技术不过关，她可舍不得糟蹋冷寂的那张脸。
苏暖想得入神，完全没听到冷寂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在跟冷寂打电话的时候，如此走神过，因为她知道，越洋电话的费用特别贵，而且冷寂每天就只有这么一次跟她通电话的机会而已，她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走神？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她的心里太乱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需要面对的情况，她就觉得无比头疼，甚至有种恨不得用头撞墙的冲动。她可以在面对众人无力的要求时，豁出一切去以寡敌众，却真的忍受不了这种漫长的、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
“暖暖？暖暖你在听么？”冷寂原本来佯装生气地跟苏暖说了几句玩笑话，可是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动静以后，他的心就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来飞到她的面前去。
哪怕是知道康宁和埃莫森一直都在保护着苏暖，冷寂也还是放心不下！
苏暖终于回过神来，轻声说：“对不起，刚才鼻涕冒得太多，擦鼻子去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哦，没什么，你没事就好。”冷寂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却也在没有了跟她开玩笑的心思。
“我的感冒其实没有很严重啦，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哦。”苏暖努力地让自己的状态听起来比较好。其实，她真正想说的话是：寂，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撑过去的。不管有多么艰难，我都会撑下去的。
这番话，不光是说给冷寂听，更是说给她自己听。
“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了，医生说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马上开刀，需要先用药物治疗一段时间，等情况稳定下来了，再做手术。我今天已经开始用药了，后面可能会因为副作用而变得虚弱一些，或许……或许没办法每天跟你打电话了。”冷寂其实不愿意让苏暖知道这些的，可是有些事情，不可能彻底瞒住，他也必须得给苏暖一个交代，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苏暖的嘴唇颤抖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倒是电话那头的冷寂先笑了出来，他说：“小傻瓜，你不用瞎担心啦，就只是虚弱一点儿而已，没事的。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是药三分毒，副作用什么的是难免的啊……可是我总会扛过去的，没事的啦。”
“嗯……那、那你照顾好自己，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苏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叮嘱以外，还能在说什么了。她真恨自己不是医生，不能帮冷寂缓解痛苦，甚至就连去他身边陪着他都做不到。
苏暖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极了。
冷寂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很多话，回忆他们过去经历的种种美好，最后还提到了那个画像的承诺。
“暖暖，你可要好好学画画啊，你答应了要给我画像的，可不能耍赖。”冷寂说。
苏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冒了出来，再开口的时候，鼻音重得吓人。她说：“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等你回来，就把你画得帅帅的。”
“好啊，我期待着。”
“嗯……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今天上午我们专业课的老师对我可好了，他说从下节课开始，会专门针对我的情况，给我安排相应的训练，让我尽快提高起来……寂，你快点好起来啊，不然我画技练好了，你不回来我也没办法画啊。”苏暖泪如雨下。
冷寂心疼地说：“小傻瓜，不要哭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
“你要说话算话。”
“一定。”冷寂说得非常认真。
冷寂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苏暖给劝住，让她不再哭了。他其实很想继续跟她聊下去，却又心疼她的嗓子，把她说话太多的话，喉咙会哑得更加厉害。
最后，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副作用不会出现得那么快，他不至于过了今天就立刻虚弱到连电话都打不了的程度。如此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之后，冷寂才恋恋不舍地跟苏暖道别，挂断了电话，静静地休息。
苏暖在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张姨打来的电话，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了。
“暖暖，网上的那个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个男生到底是谁啊？”张姨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担忧。
而苏暖的心，却彻底沉到了谷底，她知道，最糟糕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段视频，已经流传到校外了。
冷寂挣扎着醒来，惨白惨白的灯光晃得他眼睛生疼，可是他却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能不高兴么？他还活着啊！光是这一条，就足以让冷寂万分激动了！
太好了，他还活着，他跟死神之间的这场较量还没有结束，他没失败，他还有机会！
冷寂吃力地拿起床头柜上放着的电话，按下快捷键，拨通了苏暖的号码。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苏暖那边才接起来，用明显沙哑的声音问他：“寂，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打电话过来了呀？”
早么？冷寂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现在是晚上七点多。的确是有点早，因为他平时都是晚上十点左右才跟苏暖打电话的，聊完了以后，正好可以一起入睡。
但是今天，他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虚弱到连手机都拿不动的地步，他想趁着自己还能支撑得住，多听听苏暖的声音。
“暖暖，我想你了。真的，特别特别想你……答应我好不好，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梦里面失去苏暖的那种恐惧感觉，冷寂到现在都还记得，他没办法从那种感觉里面走出来，所以才会特别渴望得到苏暖的安慰。
苏暖用沙哑的声音跟他说着：“我也想你啊……寂，你以前总叫我小傻瓜，难道你自己就不傻么？你以为我会离开你么？别傻了，我永远都不会那么做的。”
“真好……暖暖，我爱你。”
“我也爱你。”
冷寂沉默了一瞬，才说：“你可以答应我，不要爱上别人么？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哪怕是我死了，你都不要爱上别人，不要忘记我，好不好？”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脆弱过。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要求非常自私，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说出来，想要听到苏暖肯定的回答。哪怕是哄骗，他也想听到她说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苏暖几乎没有犹豫，她说：“我当然变心，永远都不会……寂，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
冷寂缓缓地笑了，耳朵里又听见苏暖的声音继续说：“但是我不许你再说那么不吉利的话了，你要乖乖配合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别忘了，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来。”
“……嗯，我一定会回去见你的。”冷寂说。
“这才对嘛。”苏暖也笑了，喉咙有点疼，但她心里非常高兴。
冷寂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他问她：“你的喉咙怎么了，为什么声音那么沙哑？”
苏暖撒了个谎，说：“没什么，不小心着凉感冒了。”
“那你记得吃药，多喝水。”冷寂叮嘱她。
“嗯，知道。”苏暖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强笑着说：“你听过那个多喝热水的笑话么？”
“什么？”
“就是网上的吐槽段子啊，说直男关心女朋友的时候，就只会说‘多喝点热水’这么一句话。肚子疼了是喝热水，感冒了是喝热水，来大姨妈了也是多喝热水……反正就是不管什么状况，都只有这么一句话应对。”苏暖提到网络的时候，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地疼，可是她拼命地忍住了，甚至故意说这样的笑话，假装自己没事，假装自己不惧怕网络。
可是……她现在甚至都不敢去想象，一下午的时间，那段视频究竟在网络上发酵成了什么模样。
视频还是校内论坛上的热帖么？有没有流到外面去？有没有更多的人看到？有没有被发到微博上去？骂她的人会很多么？这些问题，她一个都不敢想。
她躲在这个没多少人的小公园里，已经坐了一下午了。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不想回学校去。不光是今晚不想，她永远都不想了。
可是她知道，自己必须得回去。
天已经黑透了，小公园里散步的人会越来越少，再呆下去，会很不安全。
她必须得回去，寝室里的氛围再怎么糟糕，至少还是安全的，比黑灯瞎火、空无一人的小公园安全多了。
她还得回去面对她的同学们，无论心里多么不愿意，无论那些人背后或者当面说了她什么，她都得面对那些人，她得在A大继续念下去，不能辜负了冷寂的一番心意。
她不能逃避，也没有地方可以逃避。现在的网络那么发达，她不可能真的逃离众人的视线。所以，她得坚持，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等着冷寂回来。
她以前答应过要给冷寂画像的，这个承诺还一直没有兑现呢，她得好好磨练自己的画技，等冷寂回来了，才能把他画得帅帅的。要是技术不过关，她可舍不得糟蹋冷寂的那张脸。
苏暖想得入神，完全没听到冷寂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她以前从来没有在跟冷寂打电话的时候，如此走神过，因为她知道，越洋电话的费用特别贵，而且冷寂每天就只有这么一次跟她通电话的机会而已，她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走神？
可是今天是个例外，她的心里太乱了，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以及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需要面对的情况，她就觉得无比头疼，甚至有种恨不得用头撞墙的冲动。她可以在面对众人无力的要求时，豁出一切去以寡敌众，却真的忍受不了这种漫长的、似乎永无止境的折磨。
“暖暖？暖暖你在听么？”冷寂原本来佯装生气地跟苏暖说了几句玩笑话，可是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动静以后，他的心就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里，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来飞到她的面前去。
哪怕是知道康宁和埃莫森一直都在保护着苏暖，冷寂也还是放心不下！
苏暖终于回过神来，轻声说：“对不起，刚才鼻涕冒得太多，擦鼻子去了。你刚才说什么了？”
“哦，没什么，你没事就好。”冷寂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却也在没有了跟她开玩笑的心思。
“我的感冒其实没有很严重啦，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你不用担心我哦。”苏暖努力地让自己的状态听起来比较好。其实，她真正想说的话是：寂，所有的一切我都会撑过去的。不管有多么艰难，我都会撑下去的。
这番话，不光是说给冷寂听，更是说给她自己听。
“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对了，医生说我现在的情况不适合马上开刀，需要先用药物治疗一段时间，等情况稳定下来了，再做手术。我今天已经开始用药了，后面可能会因为副作用而变得虚弱一些，或许……或许没办法每天跟你打电话了。”冷寂其实不愿意让苏暖知道这些的，可是有些事情，不可能彻底瞒住，他也必须得给苏暖一个交代，让她不要过于担心。
苏暖的嘴唇颤抖着，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倒是电话那头的冷寂先笑了出来，他说：“小傻瓜，你不用瞎担心啦，就只是虚弱一点儿而已，没事的。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是药三分毒，副作用什么的是难免的啊……可是我总会扛过去的，没事的啦。”
“嗯……那、那你照顾好自己，听医生的话，好好配合……”苏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叮嘱以外，还能在说什么了。她真恨自己不是医生，不能帮冷寂缓解痛苦，甚至就连去他身边陪着他都做不到。
苏暖觉得自己真的是没用极了。
冷寂絮絮叨叨地跟她说了很多话，回忆他们过去经历的种种美好，最后还提到了那个画像的承诺。
“暖暖，你可要好好学画画啊，你答应了要给我画像的，可不能耍赖。”冷寂说。
苏暖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又冒了出来，再开口的时候，鼻音重得吓人。她说：“我一定会好好练习的，等你回来，就把你画得帅帅的。”
“好啊，我期待着。”
“嗯……我都忘了跟你说了，今天上午我们专业课的老师对我可好了，他说从下节课开始，会专门针对我的情况，给我安排相应的训练，让我尽快提高起来……寂，你快点好起来啊，不然我画技练好了，你不回来我也没办法画啊。”苏暖泪如雨下。
冷寂心疼地说：“小傻瓜，不要哭啊……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尽快回去的。”
“你要说话算话。”
“一定。”冷寂说得非常认真。
冷寂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苏暖给劝住，让她不再哭了。他其实很想继续跟她聊下去，却又心疼她的嗓子，把她说话太多的话，喉咙会哑得更加厉害。
最后，他也只能安慰自己，副作用不会出现得那么快，他不至于过了今天就立刻虚弱到连电话都打不了的程度。如此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之后，冷寂才恋恋不舍地跟苏暖道别，挂断了电话，静静地休息。
苏暖在回学校的路上，接到了张姨打来的电话，心中最后一丝侥幸，被彻底击碎了。
“暖暖，网上的那个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那个男生到底是谁啊？”张姨的声音透着满满的担忧。
而苏暖的心，却彻底沉到了谷底，她知道，最糟糕的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
那段视频，已经流传到校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