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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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心紧张万分的赶到医院，走廊外一大堆同行都赶着拍新闻。她师哥抢新闻,结果自己成了最大的新闻。
乌泱泱的一群人,高心那么瘦一丁点,不知道还被谁推了一把，差点摔在地上。关键时刻，倒是熟人帮了她一把，把她扶住了。
左右把这人一看，高心脑门疼：“张硕聪，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这又不是娱乐新闻，你跑这儿干嘛？”她怀疑自己这么辈子就是命犯贱男。
背着相机,穿着风骚的粉红色衬衣,张硕聪立功一般抓着她胳膊嘿嘿笑：“怎么不是娱乐新闻？周学远是咱媒体界名人，他长得帅，网上女粉丝都一百多万，为了这部分担忧他的大姐大妈小媳妇，我来拍拍他是死是活，断胳膊还是断腿。”
狗仔聪眼里，名人的新闻都是娱乐新闻，都能卖上钱，谁还跟钱过不去。
“乌鸦嘴，你才断胳膊断腿。”高心把他拉自己的手甩开，拿电话准备给周学远打电话，这走道里实在是人太多了。
张硕聪瞧见她关心那小子，心里不爽，挤眉弄眼跟她唱反调：“高心你别担心他，就算是砍断手，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还能接回去的，跟他现在声名鹊起相比值不了什么。”
“你少胡说八道，给人打伤怎么叫没问题。”高心特别受不了他，真是横竖怎么看张硕聪都属于混蛋王八蛋那种人渣行列。
偏偏张硕聪是那种脸皮特别厚，内心毫无底线的那种人，他要不是这种无赖能去当狗仔？高心无论怎么说他，反正他爱粘着她，看着气呼呼的高心，张硕聪还委屈：“哪儿是胡说？大家都混这行，时政财经记者比娱乐记者高贵多少啊？有什么好生装的。报社那点伎俩，我了然于胸，过去他揭露多少黑事都没被打，那是咱们报社专门花钱顾有人护他，他是报社捧起来的招牌，谁还能真让自己招牌被人一劈两半？你想想这道理。”顿了顿，他继续叨叨道：“我保准是轻伤，没几天就生龙活虎，这么大阵仗全是包装。不过，妹妹你这么着急，那不行我帮你进病房看他去。”
就最后这句还是人话。
高心皱着眉头道：“怎么帮？”
张硕聪这货也不是白帮忙，还是掌心大的偷拍机塞在高心口袋：“靠你了，我今天来晚了。你要是近距离接触，帮我也拍几张。”
“你无聊……”高心还没说完，结果张硕聪冲着走道二十来个人开喊了：“让一让哎，兄弟们让出个道，周大记者的师妹，也是他女友来看他了啊，你们挡着人家路了！”
就这一嗓子，呼啦一下，相机对着高心噼里啪啦开始闪，麦克风都快伸高心脸上了，乱糟糟一团，高心也听不清人家问什么，感觉张硕聪搂着她腰，硬驾着她把她在一群人的包围里推到门口，门口还有警察和报社的保安队长。
张硕聪是报社熟脸，大嘴巴一通添油加醋，保安再瞄高心俩眼，反正高心也脸熟，就放进去了。
临走，张硕聪还拍了几张高心的照片。自己制造新闻，自己不发更待何时，这下好了，女友探视被打记者，他稍微编编也是条卖相不错的花边。
“别谢了啊高心，记得约好了拍照给我赚钱。”张硕聪伸脖子交代。
高心掏了照相机丢他脑门，气的脸青：“你去死吧。”
回回遇上张硕聪总没好事儿。高心背着她的双肩包挤进高级病房，客厅里还有俩个报社的编辑在，高心跟人打了招呼说明来意，得到允许才忧心忡忡走进卧房，周学远包的严实的像个粽子，额头缠了一圈伤口部分还有点渗红，鼻青脸肿，索好是手脚俱全，不像焉波那会儿脚筋都砍断了。
“高心，你来了啊。”周学远躺在床上，瞧见她嘴角笑笑。
高心表面冷，心里热，瞧见熟人这样了，眼圈都红了凑到他床边小声道：“师哥，你怎么样了？”
周学远是个心细的人，反而安慰她一般道：“别难过，师哥是个硬骨头，挨几下没事儿。一点外伤，养一个月就能好。”
高心特别不是滋味，被人威胁的事儿她也常有，但她比较幸运还没出事儿。周学远平时挺照顾她，看见他被打成这样高心眼泪掉下来，心里难受道：“这世上有法律，师哥你别泄气，警察会查出来是谁害你……”
周学远却惊慌一样，对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高心话半截又噎回去，一时愣了。
周学远用眼神示意，高心不明所以，周学远只好笑笑道：“高心，我枕头有些低，你拿个枕头来帮我垫高一些。”
高心也算是经历过被人威胁的阶段，警惕性还是有，当下去柜子里拿了个枕头帮他扶好，靠近的时候听见周学远说的特别小声：“报社被买通，稿子没有见报……”
高心小臂上汗毛都竖起来，稳定着情绪帮他垫高了枕头，若无其事坐好在床边。
周学远淡淡开口：“你别哭了，我真没事，你回去吧。”一手去拉高心的手，一手给她擦眼泪。
高心自顾自垂泪：“我想再陪你一会儿。”
周学远拉着她好一会儿，咳了一声在病床上叨叨：“我这会儿左眼睛视力不清，越来越模糊。”
高心站在旁边按了呼叫铃，也帮他喊人：“护士，病人说他眼睛突然看不清。”
这一喊，外头两个编辑忙活着，一个进来看着，一个去外头找护士和医生。不一会儿一群人把周学远围了个结实。一片混乱里，高心趁乱先挤出了病房。
外头一堆人围着要采访她，高心头一个喊起来：“张硕聪，你快把我拉出去。”
倒是那狗仔特别上道，久经沙场挤进去抓出了高心，一路保驾护到进了电梯。
等跑出大楼了，张硕聪来劲儿了：“快把照片给我，让我看看伤什么样了。”
高心出来了就翻脸不认人，斜了他一眼：“我没拍照，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姑奶奶你怎么老跟钱过不去！”张硕聪一下失望了。
高心想了想，她跟钱也没什么好过不去的，主要是某些人赚钱的方式她看不上眼。
就现在这种情况，高心满腹忧愁。
她师哥在她手心写了备份资料的线索。
可这件事儿关系她姐家的生意，挖下去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咬咬嘴唇，想想周学远被打成那样，高心本着新闻人求真务实的精神，决定还是先找到那份没发出来的资料。眼看张硕聪还有用，跟他开口：“你能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吗？要快点，我要去找个东西。”
“我有什么好处？”张硕聪虽然喜欢美女，但没好处的事儿他不会干。
高心特别直接从口袋掏出钱：“我给你工资。”
有钞票什么都好说。
张硕聪的破车就在停车场，拉着高心上了车，高心才松口：“你带我去三环的阳光公园，那边有个便利店。”
“OK。”张硕聪喜滋滋握着高心给他的车马费，乐呵：“心心，以后这种赚钱的事儿你多找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高心掂量着心事，淡淡道：“你闭嘴。”
张硕聪才不理她，叽里呱啦就开始唠叨，他唠叨归唠叨，但是开车还是比较稳当。半小时后，他把车开到了目的地。高心下了车，四处打听找到了那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进了门，对着店员道：“昨天晚上一位周先生在这儿寄存了一个小包裹，他让我来拿。”
店员打量她开口道：“你姓什么啊？”
“我姓李。”高心道。
张硕聪刚要说不对，高心踩了他一脚。
店员从柜台里取了一个信封，递给高心：“你拿着，在这儿签字。”
高心签字，收了包裹。
“这什么啊，这么神秘？”张硕聪嚷嚷起来。
高心不理他道：“我帮人取包裹，你管得着。”顿了顿，学会怎么操纵他道：“你要是想我搭理你，给你好脸，麻烦你不要什么都问。我觉得男的话多特别讨厌。”
张硕聪确实挺喜欢她的，顺着她的意思道：“心心我不说了还不成吗？只要你喜欢，我都能给你办到，比别人都做得好。”
高心拿着资料，对他笑笑。
冷美人一笑，太灿烂了。
张硕聪心肝都化了，凑在她跟前讨好她：“你说吧，你还想干嘛，要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我也不干嘛。”高心想了想，歪着脑袋道：“你还是别摘月亮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会儿吧。”
张硕聪满嘴都是你是不是累，我带你去咖啡店要杯咖啡，高心随他折腾。挑了个附近的茶座，躲进包间，把信封打开。
几张照片和一个优盘。
照片上的人高心当然认识。
张硕聪也认识：“这不是蒋家三少爷吗？”
照片里，蒋卓文西装革履在KTV里和人在喝酒，一群妖怪乱舞。高心仔细看看开口道：“其他人你认识吗？”
张硕聪久混娱乐圈，有一阵狠挖三少的新闻，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的圈子倒是很懂：“他隔壁那个也是有名的大少爷，是富商王文富的儿子，再那边那个不得了。你看那个小胡子抽烟的人，那是咱们城里著名的混混，专门给小少爷们提供大麻，摇头丸，漂亮小姐，反正少爷有什么需求都找他。”
“他也帮人打人吗？”高心问他。
“给他钱就行。”张硕聪点头，恍然大悟：“哦，你说是三少爷找混混打了人啊！”
高心是个*律证据的人：“几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这也不是直接证据。”
“哎，高心，这个事儿你可别随便乱搀和 啊，万一他们把你也打了怎么办？”张硕聪特不放心，他虽然爱钱但更爱命：“这资料怎么到你手里的，咱扔了还不成吗？”
“不成。”高心不理他，琢磨这个事儿，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开机，插上优盘。
打开一看，里面还有一些照片，都是农民去拦推土机，一些特别惨的强拆画面。
还有农民的卖地合同，价格特别低。
看着画面叫人心酸。
再往下翻，倒是在强拆现场出现了那个留小胡子的人，身边带着一群人把农民围起来。
……
调查的结果是一串数字。涉及集体行贿官员，低价拿地，雇佣黑社会强拆房产。有周学远采访的近10位农民作为证据。
张硕聪是一个娱乐记者，爆的一般是明星的吃喝拉撒睡，出柜和出轨，他反正也没想过自己某一天和什么打黑联系在一块，看完了的第一反应啪把高心电脑给合上了，嘴里叨叨：“你大脑没毛病吧？”
“我没有。”高心答的特别冷静。
张硕聪吸口气道：“没毛病，咱们就可以按删除键了。”
高心摇摇头，把优盘拔了揣口袋。
张硕聪恨铁不成钢：“这事儿你千万不能惹你知道吗？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是这种大集团的财路，分分钟要你灰飞烟灭。为了我和你的脑袋，打死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查这个事儿。”
高心闷着头不吭声。
张硕聪算给她跪下了：“小姑奶奶哦，你也不想想，周学远在人保护下都给打成那样了，你我肉胎凡俗，犯不着趟浑水。再说了，你就算把这事儿交给警察又能怎么样？蒋家花钱就摆平一切，你懂不懂？”
高心当然懂，她得罪人的事儿，是老大打了几个电话的就摆平了。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传上网，大家也能追出来你是谁，就算他们输了，农民得到赔偿。秋后算账，砍死你怎么办？”张硕聪帮她分析。
高心想了半天道：“我没有打算公布。”
“对，没错，你不公布就对了！咱们吃喝玩乐要紧，这事儿就别碰了。”张硕聪脑子转得快，灵机一动又笑了道：“要不然你给我，我联系三少爷，让他花钱买回去。咱们五五分成，老规矩不亏你。”
高心哼了一声：“上次的事儿你还没受教训，他买回去再派人把你打死。”
张硕聪缩了脖子。
高心才慢慢道：“你就当没看过这些，免得你惹麻烦。”
“那你呢？”张硕聪担心她。
高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自己，反正她姐总不会把她怎么样……
“我自己会处理。”高心对他说的特别淡然。
高心紧张万分的赶到医院，走廊外一大堆同行都赶着拍新闻。她师哥抢新闻,结果自己成了最大的新闻。
乌泱泱的一群人,高心那么瘦一丁点,不知道还被谁推了一把，差点摔在地上。关键时刻，倒是熟人帮了她一把，把她扶住了。
左右把这人一看，高心脑门疼：“张硕聪，怎么哪儿都有你啊，这又不是娱乐新闻，你跑这儿干嘛？”她怀疑自己这么辈子就是命犯贱男。
背着相机,穿着风骚的粉红色衬衣,张硕聪立功一般抓着她胳膊嘿嘿笑：“怎么不是娱乐新闻？周学远是咱媒体界名人，他长得帅，网上女粉丝都一百多万，为了这部分担忧他的大姐大妈小媳妇，我来拍拍他是死是活，断胳膊还是断腿。”
狗仔聪眼里，名人的新闻都是娱乐新闻，都能卖上钱，谁还跟钱过不去。
“乌鸦嘴，你才断胳膊断腿。”高心把他拉自己的手甩开，拿电话准备给周学远打电话，这走道里实在是人太多了。
张硕聪瞧见她关心那小子，心里不爽，挤眉弄眼跟她唱反调：“高心你别担心他，就算是砍断手，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还能接回去的，跟他现在声名鹊起相比值不了什么。”
“你少胡说八道，给人打伤怎么叫没问题。”高心特别受不了他，真是横竖怎么看张硕聪都属于混蛋王八蛋那种人渣行列。
偏偏张硕聪是那种脸皮特别厚，内心毫无底线的那种人，他要不是这种无赖能去当狗仔？高心无论怎么说他，反正他爱粘着她，看着气呼呼的高心，张硕聪还委屈：“哪儿是胡说？大家都混这行，时政财经记者比娱乐记者高贵多少啊？有什么好生装的。报社那点伎俩，我了然于胸，过去他揭露多少黑事都没被打，那是咱们报社专门花钱顾有人护他，他是报社捧起来的招牌，谁还能真让自己招牌被人一劈两半？你想想这道理。”顿了顿，他继续叨叨道：“我保准是轻伤，没几天就生龙活虎，这么大阵仗全是包装。不过，妹妹你这么着急，那不行我帮你进病房看他去。”
就最后这句还是人话。
高心皱着眉头道：“怎么帮？”
张硕聪这货也不是白帮忙，还是掌心大的偷拍机塞在高心口袋：“靠你了，我今天来晚了。你要是近距离接触，帮我也拍几张。”
“你无聊……”高心还没说完，结果张硕聪冲着走道二十来个人开喊了：“让一让哎，兄弟们让出个道，周大记者的师妹，也是他女友来看他了啊，你们挡着人家路了！”
就这一嗓子，呼啦一下，相机对着高心噼里啪啦开始闪，麦克风都快伸高心脸上了，乱糟糟一团，高心也听不清人家问什么，感觉张硕聪搂着她腰，硬驾着她把她在一群人的包围里推到门口，门口还有警察和报社的保安队长。
张硕聪是报社熟脸，大嘴巴一通添油加醋，保安再瞄高心俩眼，反正高心也脸熟，就放进去了。
临走，张硕聪还拍了几张高心的照片。自己制造新闻，自己不发更待何时，这下好了，女友探视被打记者，他稍微编编也是条卖相不错的花边。
“别谢了啊高心，记得约好了拍照给我赚钱。”张硕聪伸脖子交代。
高心掏了照相机丢他脑门，气的脸青：“你去死吧。”
回回遇上张硕聪总没好事儿。高心背着她的双肩包挤进高级病房，客厅里还有俩个报社的编辑在，高心跟人打了招呼说明来意，得到允许才忧心忡忡走进卧房，周学远包的严实的像个粽子，额头缠了一圈伤口部分还有点渗红，鼻青脸肿，索好是手脚俱全，不像焉波那会儿脚筋都砍断了。
“高心，你来了啊。”周学远躺在床上，瞧见她嘴角笑笑。
高心表面冷，心里热，瞧见熟人这样了，眼圈都红了凑到他床边小声道：“师哥，你怎么样了？”
周学远是个心细的人，反而安慰她一般道：“别难过，师哥是个硬骨头，挨几下没事儿。一点外伤，养一个月就能好。”
高心特别不是滋味，被人威胁的事儿她也常有，但她比较幸运还没出事儿。周学远平时挺照顾她，看见他被打成这样高心眼泪掉下来，心里难受道：“这世上有法律，师哥你别泄气，警察会查出来是谁害你……”
周学远却惊慌一样，对她做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高心话半截又噎回去，一时愣了。
周学远用眼神示意，高心不明所以，周学远只好笑笑道：“高心，我枕头有些低，你拿个枕头来帮我垫高一些。”
高心也算是经历过被人威胁的阶段，警惕性还是有，当下去柜子里拿了个枕头帮他扶好，靠近的时候听见周学远说的特别小声：“报社被买通，稿子没有见报……”
高心小臂上汗毛都竖起来，稳定着情绪帮他垫高了枕头，若无其事坐好在床边。
周学远淡淡开口：“你别哭了，我真没事，你回去吧。”一手去拉高心的手，一手给她擦眼泪。
高心自顾自垂泪：“我想再陪你一会儿。”
周学远拉着她好一会儿，咳了一声在病床上叨叨：“我这会儿左眼睛视力不清，越来越模糊。”
高心站在旁边按了呼叫铃，也帮他喊人：“护士，病人说他眼睛突然看不清。”
这一喊，外头两个编辑忙活着，一个进来看着，一个去外头找护士和医生。不一会儿一群人把周学远围了个结实。一片混乱里，高心趁乱先挤出了病房。
外头一堆人围着要采访她，高心头一个喊起来：“张硕聪，你快把我拉出去。”
倒是那狗仔特别上道，久经沙场挤进去抓出了高心，一路保驾护到进了电梯。
等跑出大楼了，张硕聪来劲儿了：“快把照片给我，让我看看伤什么样了。”
高心出来了就翻脸不认人，斜了他一眼：“我没拍照，这事儿我干不出来”
“姑奶奶你怎么老跟钱过不去！”张硕聪一下失望了。
高心想了想，她跟钱也没什么好过不去的，主要是某些人赚钱的方式她看不上眼。
就现在这种情况，高心满腹忧愁。
她师哥在她手心写了备份资料的线索。
可这件事儿关系她姐家的生意，挖下去就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咬咬嘴唇，想想周学远被打成那样，高心本着新闻人求真务实的精神，决定还是先找到那份没发出来的资料。眼看张硕聪还有用，跟他开口：“你能开车带我去一个地方吗？要快点，我要去找个东西。”
“我有什么好处？”张硕聪虽然喜欢美女，但没好处的事儿他不会干。
高心特别直接从口袋掏出钱：“我给你工资。”
有钞票什么都好说。
张硕聪的破车就在停车场，拉着高心上了车，高心才松口：“你带我去三环的阳光公园，那边有个便利店。”
“OK。”张硕聪喜滋滋握着高心给他的车马费，乐呵：“心心，以后这种赚钱的事儿你多找我，我给你当牛做马都愿意。”
高心掂量着心事，淡淡道：“你闭嘴。”
张硕聪才不理她，叽里呱啦就开始唠叨，他唠叨归唠叨，但是开车还是比较稳当。半小时后，他把车开到了目的地。高心下了车，四处打听找到了那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进了门，对着店员道：“昨天晚上一位周先生在这儿寄存了一个小包裹，他让我来拿。”
店员打量她开口道：“你姓什么啊？”
“我姓李。”高心道。
张硕聪刚要说不对，高心踩了他一脚。
店员从柜台里取了一个信封，递给高心：“你拿着，在这儿签字。”
高心签字，收了包裹。
“这什么啊，这么神秘？”张硕聪嚷嚷起来。
高心不理他道：“我帮人取包裹，你管得着。”顿了顿，学会怎么操纵他道：“你要是想我搭理你，给你好脸，麻烦你不要什么都问。我觉得男的话多特别讨厌。”
张硕聪确实挺喜欢她的，顺着她的意思道：“心心我不说了还不成吗？只要你喜欢，我都能给你办到，比别人都做得好。”
高心拿着资料，对他笑笑。
冷美人一笑，太灿烂了。
张硕聪心肝都化了，凑在她跟前讨好她：“你说吧，你还想干嘛，要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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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聪满嘴都是你是不是累，我带你去咖啡店要杯咖啡，高心随他折腾。挑了个附近的茶座，躲进包间，把信封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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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硕聪也认识：“这不是蒋家三少爷吗？”
照片里，蒋卓文西装革履在KTV里和人在喝酒，一群妖怪乱舞。高心仔细看看开口道：“其他人你认识吗？”
张硕聪久混娱乐圈，有一阵狠挖三少的新闻，对他们这些纨绔子弟的圈子倒是很懂：“他隔壁那个也是有名的大少爷，是富商王文富的儿子，再那边那个不得了。你看那个小胡子抽烟的人，那是咱们城里著名的混混，专门给小少爷们提供大麻，摇头丸，漂亮小姐，反正少爷有什么需求都找他。”
“他也帮人打人吗？”高心问他。
“给他钱就行。”张硕聪点头，恍然大悟：“哦，你说是三少爷找混混打了人啊！”
高心是个*律证据的人：“几张照片也说明不了什么，这也不是直接证据。”
“哎，高心，这个事儿你可别随便乱搀和 啊，万一他们把你也打了怎么办？”张硕聪特不放心，他虽然爱钱但更爱命：“这资料怎么到你手里的，咱扔了还不成吗？”
“不成。”高心不理他，琢磨这个事儿，从包里掏出笔记本电脑开机，插上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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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翻，倒是在强拆现场出现了那个留小胡子的人，身边带着一群人把农民围起来。
……
调查的结果是一串数字。涉及集体行贿官员，低价拿地，雇佣黑社会强拆房产。有周学远采访的近10位农民作为证据。
张硕聪是一个娱乐记者，爆的一般是明星的吃喝拉撒睡，出柜和出轨，他反正也没想过自己某一天和什么打黑联系在一块，看完了的第一反应啪把高心电脑给合上了，嘴里叨叨：“你大脑没毛病吧？”
“我没有。”高心答的特别冷静。
张硕聪吸口气道：“没毛病，咱们就可以按删除键了。”
高心摇摇头，把优盘拔了揣口袋。
张硕聪恨铁不成钢：“这事儿你千万不能惹你知道吗？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何况是这种大集团的财路，分分钟要你灰飞烟灭。为了我和你的脑袋，打死了我也不可能让你查这个事儿。”
高心闷着头不吭声。
张硕聪算给她跪下了：“小姑奶奶哦，你也不想想，周学远在人保护下都给打成那样了，你我肉胎凡俗，犯不着趟浑水。再说了，你就算把这事儿交给警察又能怎么样？蒋家花钱就摆平一切，你懂不懂？”
高心当然懂，她得罪人的事儿，是老大打了几个电话的就摆平了。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传上网，大家也能追出来你是谁，就算他们输了，农民得到赔偿。秋后算账，砍死你怎么办？”张硕聪帮她分析。
高心想了半天道：“我没有打算公布。”
“对，没错，你不公布就对了！咱们吃喝玩乐要紧，这事儿就别碰了。”张硕聪脑子转得快，灵机一动又笑了道：“要不然你给我，我联系三少爷，让他花钱买回去。咱们五五分成，老规矩不亏你。”
高心哼了一声：“上次的事儿你还没受教训，他买回去再派人把你打死。”
张硕聪缩了脖子。
高心才慢慢道：“你就当没看过这些，免得你惹麻烦。”
“那你呢？”张硕聪担心她。
高心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她自己，反正她姐总不会把她怎么样……
“我自己会处理。”高心对他说的特别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