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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偿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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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筑渐高枕,忧时旧有盟;呼樽来揖客,挥麈坐谈兵。云护牙签满,星含宝剑横;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这首小诗是戚继光将军在一十八岁初次进京,参加武举考试的路上所写,展现出了戚继光将军的心胸和大志,而如今的戚继光将军正在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他踌躇满志等待着那一伟大的时刻。

    胡啸安、俞兰等人在仙游城之围杰出后,便和龙吟平告别,自己回岳阳。戚继光、龙吟平等人到达福州城外,见到福州城外站满了百姓,戚继光在东南百姓的心中就是天神,是上天派下来拯救自己的圣人,城门处站立着一队官员,为首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出头面相威武的官员,此人大步上前满脸微笑地迎了上来。

    戚继光急忙翻身,恭敬道:“末将见过总督大人,请恕末将甲胄之身不能全礼!”官员拱手道:“戚将军乃是我东南之屏障,本官何敢受君大礼!”说完扫视一番戚继光身后的龙吟平、陈竣等人,其中他只认识刘玉琴一人。

    刘玉琴微微躬身道:“谭将军,这两位便是我教龙吟教主和陈左使!”这官员正是现任闽浙总督的谭纶,谭纶一脸惊异道:“原来是阳教龙吟大侠和陈大侠,本官失敬啊!”龙吟平、陈竣抱拳还礼,龙吟平微笑道:“谭将军过誉了,久闻将军盛名,在下一介草民,怎可比将军呢?”

    戚继光向谭纶催问道:“大人,上次末将提起的事情,皇上是否批了下来!”谭纶点头道:“这件事情,本想过几日再向将军提起,不过既然将军问起,我也不再隐瞒,上次说的事情,朝廷已经同意啦!”

    “如此甚好!”戚继光大喜道,接下来的话就大出谭纶的想象,戚继光当即回头对戚继美道:“传本将军令。大军即刻出发前往广东!”戚继美也是一愣随即躬身答道:“末将领命!”然后快步离开,翻身上马传达军令。

    谭纶一脸惊讶道:“将军何必如此着急呢?在城中休息几天再说也不迟啊!”戚继光答非所问道:“大人,广东那边如何反应的!”谭纶无奈地摇摇头道:“广东巡抚汪道昆、总兵俞大猷和你我都是故交,他们听闻你的想法,都是甚是高兴,你有所不知俞将军围攻已经有半个月了,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戚继光点头道:“如此甚好,末将和俞将军、汪兄也有几年没见了!”接着躬身道:“末将这就启程!”谭纶点头道:“将军的心情本官可以体会,祝将军马到成功!”

    龙吟平、陈竣向谭纶这位名将告别,随戚继光一道启程。等到离开福州城十余里后。封紫玉问道:“戚将军。我们这么急着赶路去广东干什么呢?”戚继光笑道:“如今江浙、闽粤境内的倭寇基本肃清,唯有大盗吴平盘踞在广东海域上的南澳岛,我此次就是要联合广东的俞将军,拔出这最后一颗钉子!”

    李荷轻声说道:“听闻将军一生以平息南疆倭寇为志。看来将军马上就要实现自己的愿望了!”戚继光拂须笑道:“李姑娘说的没错啊,所以我才这么急着去广东。”龙吟平试探的问道:“戚大哥,不知道等东南平定之后,大哥有什么打算呢?”

    戚继光摇头道:“是啊,此战之后东南倭寇之乱便可彻底平定,我的宿愿也可以完成,至于以后还是要看朝廷的安排,估计还会在福建总兵这个位子上待一段时间。”龙吟平继续问道:“大哥毕竟也算是武林中人,大哥没有想过辞官在江湖中闯荡?”戚继光微微笑道:“我乃是官宦世家出生。自大明开国一来我家屡世为官,再说江湖中有几位兄弟这样的人那还有我的空间!”

    “哈哈!”陈竣笑着转移话题问道,“元敬兄,不知道这次战役是否轻松呢?”戚继光寻思道:“南澳岛的地势险峻,只有正面一条路可以进攻。料想不会十分轻易,不然以俞将军之能不会在半月之期毫无建树。”

    龙吟平道:“子放也是久闻俞将军大名,可惜一直未得机会相见,此次一定要好好请教啊!”戚继光满脸含笑道:“子放兄弟有所不知,俞将军在功夫上的造诣也颇深,我还曾向他学习过棒法!”陈竣道:“俞将军棒法有当时第一之称在下也是久仰,不过元敬兄精通各种武器,尤其是枪法更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这个在下倒是奇怪。”

    戚继光大笑道:“说起这个就不得不提及我的一位过世的故友,反正一路闲来无事我也就告诉你们。”戚继光接着道:“我的这位故友名字是唐顺之,世人都称呼他唐荆川,几位想必没有听说过,不过他确实是大明朝有名的大儒,并且熟知军事也和倭寇交过手,那还是我刚到浙江不久的事情,当时我任职宁绍台参军,刚值我训练新军,荆川兄当时在兵部当值任兵部职方司郎中,他正好来浙江视察,我早就听说这位唐大人不仅文采出众而且枪法也非常精妙。于是在空闲时我便前去拜访,荆川兄知道我的来意后也不拒绝,最后我就败在荆川兄的枪下,我们一见如故,本来荆川兄长我二十余岁但他却与我结为忘年之交,并把他毕生所学的枪法悉数传授于我,还在临走之际把他自己所著的《兵》送给我,我才根据此书的记载创出了鸳鸯阵和三才阵。”

    龙吟平道:“如此看来这位唐大人确实天下少有的奇人啊!”戚继光笑了笑继续道:“荆川兄还跟我提起过一个人,我当时并不知晓后来才知道他的身份,说来想必各位都听说过。”说着扫视龙吟平、陈竣一眼,“哦?”龙吟平笑道,“不知道是何方高人!”

    “游海!”戚继光口中淡淡吐出两个字,看着龙吟平、陈竣等人惊异的表情,戚继光解释道:“不错,正是当年名震天下的火莲教长老游海,我从荆川兄口中得知,游海乃是他的师兄!”龙吟平颔首道:“当年游老名震天下,这就难怪唐大人枪法精妙。”戚继光道:“是啊,荆川兄言道说到枪法当世首推其师兄游海。只可惜我没有机会啊!”

    封紫玉道:“上次在少林寺中,紫玉倒是见过游大侠的武功,只是紫玉见识浅薄不识得枪法精妙之处。”韩冰凝当时也在少室山上,可惜她当时一心只为报仇,并没有在意游海等人的武功如何!

    龙吟平道:“戚大哥,子放结义五哥乃是游长老的嫡传弟子,等那日戚大哥有空到阳教去一聚,到时小弟介绍你们认识!”戚继光点头道:“这个想法确是不错,只是我们为官之人哪有闲暇的时间,估计等到老年辞官在家才有这个机会!”就在一路的说笑中。大军急速向广东行进。

    戚家军部队抵达广东沿海前线时。便有一队骑兵迎接。为首的将官年逾六旬却依然红光满面,看不出一点老迈,老将远远见戚继光到来,翻身下马。一脸欢笑。

    戚继光也下马,躬身道:“劳老将军久候,元敬惭愧啊!”老将抱拳道:“戚将军,老朽候公多日,公今日到此倭寇指日可破!”戚继光双手紧紧握住老将的双手道:“元敬多谢老将军厚意!”老将摇头笑道:“当年你我曾立下并肩驱除倭寇的誓言,此时此刻我们自当并肩作战完成当日的誓言!”

    刘玉琴朗声笑道:“俞老将军壮志不减当年,玉琴佩服!”这老将正是时任广东总兵的抗倭名将俞大猷,俞大猷道:“刘姑娘以女儿之身协助我等,老朽更是钦佩啊!”

    戚继光指着龙吟平几人对俞大猷道:“老将军。我来给你介绍,这几位是阳教龙吟教主和陈左使,韩冰凝姑娘、封紫玉姑娘和李荷姑娘!”

    俞大猷神色微变,道:“老朽久闻阳教龙吟大侠和陈大侠威名,今日有幸一见。得慰平生!”龙吟平微笑道:“小子薄名不过是江湖虚传,侠字尚不敢当,更别提大侠二字。”俞大猷摆手道:“龙吟大侠过谦了,阳教豪杰多年来一直在东南击杀倭寇,大侠二字两位当之无愧!”

    陈竣道:“我等与老将军相比,相差何止千万。”封紫玉插口道:“你们这些人真是的,婆婆妈妈的说些虚文!”

    俞大猷、戚继光均是一愣,随即俞大猷哈哈笑道:“不错,封姑娘快人快语,老朽确实不如啊!”说着伸出左臂道:“各位,请!”

    封紫玉问道:“俞老将军,这里距大海有多远?”俞大猷反问道:“封姑娘没有见过大海吧?”封紫玉分别看了韩冰凝、李荷一眼道:“我们都没有见过!”

    俞大猷道:“要见大海那还不容易,老朽的军营就在海边,马上就可以看到!”戚继光问道:“老将军,现如今的形势如何?”俞大猷摇头道:“不容乐观啊,这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岑港之战。”“这样说来,还是十分困难的!”戚继光惊道。

    “岑港之战?”龙吟平惊疑道,“那是何时?”戚继光想了想道:“那是嘉靖三十七年的事情,当时我还刚到浙江不久,老将军围困海上一个名为岑港的小道结果打了半年却久攻不下,这件事惹怒了当今圣上,圣上下了严令,让我们在一个月之内攻下岑港不然所有将官均要接受处罚,这一个月之内我们奋勇拼杀才终于攻克了岑港,这也是我领兵一来打的最艰苦的一场战争了!”

    俞大猷苦笑一声道:“老朽也是因为这一战,被撤职调往大同戍边!”戚继光陪着大笑,说话之间,大队人马已经来到沿海,只见眼前海面浩瀚无边,海风迎面吹来,龙吟平顿时想起去岁与周明艳一起出海的事情,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周明艳美艳的面目,心口忍不住一阵疼痛,韩冰凝看到龙吟平脸色悲痛,伸出右手紧紧握住龙吟平是左手,低声道:“子放哥哥!”

    戚继光也注意到龙吟平的神色有异,问道:“子放兄弟,怎么啦?”龙吟平淡淡一笑道:“没事,只不过是想起一些往事!”抬头望向海面,问道:“俞老将军,南澳岛距海岸有多远?”俞大猷伸出右臂指着海面上道:“距此不过十余里的海路!”

    龙吟平举目望去果见海面上隐约一个黑点,戚继光说道:“我们这就出海探一下倭寇的虚实,老将军以为如何!”俞大猷看了看天色道:“也好!”转身对副将道:“准备两艘战船!”副将躬身道:“末将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俞大猷又向戚继光道:“要不要带军队去?”未等戚继光答话,陈竣微笑道:“我们几人如何用得上两艘战船。老将军既然吩咐准备两艘战船心中自然有了主意!”俞大猷笑道:“陈大侠一语道破老朽的心思,不过如何布置还是要元敬拿主意的!”

    戚继光久与俞大猷相交知道俞大猷的心意,点头道:“我们此番也不是真的出击,不需要太多人,两艘战船已经足矣,以我之见带上五六百人便可!”俞大猷笑道:“元敬不必多虑,尽管下命令便是!”戚继光也不推辞,回头说道:“如龙,你领五百军士与我等同去,继美、守仁二人领大军在此扎寨!”把总王如龙、胡守仁以及戚继光亲弟戚继美躬身应道:“末将领命!”

    俞大猷的副将走来道:“总兵大人。按照你的吩咐。两艘战船已经准备妥当!”俞大猷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接着道:“元敬、龙吟大侠,我们这就出海吧!”

    两艘巨大的战船驶出港口,龙吟平、陈竣等人皆在第一艘船上,战船船身约有二十余丈。龙吟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船只,更别提封紫玉、韩冰凝几人了,韩冰凝不由感叹道:“我大明朝的军队何等雄壮,岂是东瀛小国可比!”

    戚继光、俞大猷听罢相视一笑,也不言语,封紫玉、李荷韩与冰凝想法相若,见戚继光两人的笑容都感到莫名其妙,她们却不知在开国之初永乐年间皇帝派遣宦官郑和七次下西洋之时大明朝的水师是何等强大,然而时过境迁时至今时已过百年。大明朝水师早已衰落,到戚继光到达东南之后,才在他和谭纶、俞大猷三人的努力下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但是要和当年的水师相比也是万万不如。

    突听戚继光开口询问道:“汪兄一向十分关心抗倭之事,为何此次没有随军前来!”龙吟平、陈竣自然知道戚继光口中的“汪兄”乃是时任广东巡抚的汪道昆。俞大猷答道:“巡抚大人知道元敬要来十分欣喜,本要前来,怎奈身为一省之父母官的封疆大吏,怎能轻易脱身!巡抚大人让老朽代为赔罪!”戚继光摇头道:“这说如何说来,我与汪兄多年倾心相交,知己贵乎交心,汪兄为国为民,元敬怎敢见怪!”

    封紫玉轻声笑道:“两位将军都是武林中少有的好手,怎么说起官话来也是接二连三!”龙吟平喝止道:“玉儿,不得无礼!”

    俞大猷哈哈笑道:“龙吟大侠不必在意,封姑娘的话却也有几分道理!”戚继光道:“封姑娘还有所不知,老将军虽然武功卓绝,但在我大明朝也算是少有的儒将了!”封紫玉颔首道:“这也难怪了,原来老将军学的也是孔孟儒家之道!”俞大猷道:“说来惭愧啊!”

    陈竣这时道:“俞老将军,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想请老将军指教啊!”俞大猷豪迈道:“陈大侠但说无妨。”陈竣问道:“久闻老将军武功出众,却不知老将军的师门何在?”

    俞大猷一愣,随即道:“老朽自幼生长在海边,各位是知道的,老朽年幼之时曾跟随一名少林寺的高僧习武……”韩冰凝惊道:“老将军原来是出身少林寺,难怪武功如此厉害!”俞大猷不置可否,继续道:“这位高僧武功深不可测,他也未告知我他的法号,也不许我拜师,二十余年前老朽曾亲上嵩山少林寺希望能拜见一下这位高僧,岂知方丈荣心禅师在听完描述了那高僧的容貌后竟告知老朽寺中并没有老朽所找之人,老朽本是不信,不过荣心禅师何等人物岂会说假话,就在老朽心灰意冷之时荣因禅师却说他曾见过这位高僧,一问之下乃知这位高僧乃是福建莆田少林寺的高僧,老朽本想赶往福建无奈身有军务,只得放弃,在几年前领兵路过莆田才知这位高僧已然辞世。”跟着叹道:“可惜老朽至今仍不知那高僧的法号!”

    封紫玉不解道:“老将军怎么没问?”俞大猷摇头道:“老朽如何不问,只是荣因禅师怎也不讲,莆田少林寺侧说高僧临终前留下遗命说是知道老朽总有一日前去寺中。让寺中僧侣不可对我讲起他的任何事情!并留有书信于我,信中言明他见我年纪虽幼但为人颇正义而且胸怀天下才授我功夫让我匡扶社稷,造福天下苍生其余便没有了。”

    龙吟平一脸敬意道:“如此高人,子放却无缘拜见,只恨生不逢时啊!”李荷道:“而今老将军名震寰宇,确实不负高僧的厚望!”俞大猷一脸郑重道:“名利、权势、金钱,这一切都是浮云,最重要的是天下太平山河宁定,百姓生活安康!”

    封紫玉娇声笑道:“此一战后,东南倭寇之乱便可平息。当今武林之中少林、武当乃是泰山北斗。老将军和戚将军出自少林、武当。传之后世也不失为一段佳话!”俞大猷淡淡一笑道:“封姑娘谬赞了,自我朝开国以来便有‘南倭北虏’之说,老朽在大同呆了几年也见过北元人的凶悍,若说天下太平。不知要在何时!”戚继光点头道:“老将军如此一说,元敬也是心有所感,等到东南平定之后,我便会上书朝廷,请旨北上和蒙古人大战几场!”

    几人正说话间,王如龙禀告道:“将军,请看前方!”龙吟平、戚继光等依言望去,见前方便是一个海岛,战船距离海岸沙滩只有十余丈。除了眼前这块平坦之地外,四面全是葱葱郁郁的树林,沙滩向前只有一条不足两丈的小道通向高处,接着便是一座连绵的大寨,寨门紧闭。

    俞大猷问道:“元敬、龙吟大侠以为如何?”龙吟平虽然出身于武学世家。但是幼年之时也曾翻阅过《孙子》《吴子》这样的兵书,知道按照兵法所说,此地确实是易守难攻之地,但他并不开口,而是转头看着戚继光,想听听这位名将怎么看法。

    哪知封紫玉却抢先道:“老将军,以晚辈之见这地势虽然艰险,但是百余名武学修为不低的人便可轻易攻破!”俞大猷摇摇头道:“不然,两军冲阵不必比武格斗,就是龙吟大侠这样的高手在万军丛中恐怕也难以占得好处。”

    戚继光见韩冰凝、封紫玉几人的神色知道她们不相信,问道:“各位是否听说过杨寒叶杨大侠?”龙吟平、陈竣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的茫然,俞大猷也是十分好奇问道:“元敬,这位杨大侠是何人,老朽倒也是头一次听说!”

    戚继光沉思一会儿,道:“杨大侠乃是两宋年间的大侠,他的功力奇高,自古便是少有,他出身于关东‘鹏程门’,但是却自创一套功夫名为‘天寒诀’。”“天寒诀?”龙吟平惊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

    韩冰凝心中一顿便想起来,道:“刘叔叔好像便是习的这门功夫!”戚继光颔首道:“不错,这的确江陵刘家的家传功夫,当年刘心成大侠无意之中习得这门功夫成就一世之名。”封紫玉不解道:“这个和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

    戚继光笑道:“北宋末年金人南侵威胁我大宋江山,杨大侠在武夷山之上粉碎投降派的奸计,一战成名之后统领天下群雄协助老将军宗泽和大将军李纲抗击金人,靖康二年金人围困汴京城,饶是杨大侠一身神功,几番冲杀仍无功而返,后来杨大侠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于乱军之中,终于导致汴京城破。”

    龙吟平、陈竣两人均是热血沸腾,龙吟平抬头看着对面朗声道:“戚大哥,子放倒要去闯上一闯!”陈竣、刘玉琴齐声道:“属下愿追随教主!”

    戚继光、俞大猷对视一眼,心中均想:“他们三人功夫高强,就算不能成功和不至于有危险。”便同时点点头,封紫玉拉着韩冰凝的左手低声道:“冰凝,我们随子放一起去吧!”韩冰凝摇摇头道:“我不喜欢杀人,还是不去了吧!”

    封紫玉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去了!”龙吟平轻声道:“也好!”韩冰凝轻声道:“子放哥哥,小心在意!”封紫玉则道:“子放,务必大可大意!”龙吟平点点头,对陈竣、刘玉琴道:“我们走吧!”说完身体凭空而起,向利箭脱弦一般激射而出。陈竣、刘玉琴跟着跃出。

    三人上的河岸,径直向大寨而去,摘中倭人见对方三人的气势不敢大意,当下从大寨中涌出百余名手持倭刀的倭人,倭人分两对齐头并进,道路的宽度再也容不下第三人,龙吟平在最前方双掌分别拍出,倭人身法极快,龙吟平却没伤到他们分毫,百余名倭人立即将三人围在中央。倭人手中倭刀极长攻守兼备。虽然伤不得龙吟平。但是龙吟平空有一身旷世神功却也奈何不得对方,倭人源源不断,杀了两人又有两人补上来,龙吟平此时方知戚继光所说的。

    龙吟平一边苦战。一边注意这陈竣和刘玉琴,陈竣功力霸道非常也杀了不少倭人,龙吟平和刘玉琴相识以来从未见过刘玉琴动武,此刻见刘玉琴用的乃是一根软鞭,身法飘逸,鞭法灵动,心中暗暗赞叹道:“当日在少室山上二哥曾言刘堂主的功夫在五位堂主和四王之中与五哥并为第一,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又过半个时辰左右。龙吟平等三人仍是被层层包围,一名倭人倭刀迎面劈来,龙吟平右袖一挥,左手变爪一招“流光式”扣住倭人的右手,右臂手肘重重击在他的胸口。另外三人从不同的方向砍来,龙吟平右手一晃一阵笛声响起,“铛、铛、铛!”三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三人手中倭刀顿时脱手,龙吟平左臂一拂,三人向后跌去,龙吟平右手握着长笛朗声喝道:“二哥、玉琴,我们退吧!”

    当下便向海岸逼近,倭人人数虽多但如何能挡,任由三人来开重重包围,回到船上,李荷拉着陈竣关切道:“二哥,怎么受伤了!”陈竣摆摆手道:“皮外伤,不碍事!”

    俞大猷已经下令返回,龙吟平这才发现陈竣和刘玉琴的身上都有两三个伤口,心中暗自责备自己,却也不说出口,封紫玉沉吟道:“这样看来要攻破此岛倒真是件难事啊!”

    戚继光、俞大猷两人均不答话,龙吟平沉思许久道:“老将军、戚大哥,子放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妥不妥?”戚继光好奇道:“兄弟说出来听听!”龙吟平道:“我们可否试一试夜袭!”

    俞大猷问道:“何时?”龙吟平毫不犹豫道:“今夜!”韩冰凝惊问道:“子放哥哥,我们大军今日放到此处,一路行军军士们都十分劳苦,为何要今夜施袭呢?”龙吟平解释道:“我们的行踪敌人定然要知晓,他们也必定抱有和凝儿一样的想法,我们就反其道而行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戚继光点头道:“子放兄弟的想法甚好,可以一试,老将军以为如何呢?”俞大猷也赞同道:“想不到龙吟大侠不仅武功出众而且还熟知兵法,我们这就回去准备,今天晚上奇袭南澳岛。”

    当夜天空万里无云,前半夜也没有月光,戚继光率部戚家军五千人,俞大猷领广东所部三千余人,并龙吟平所率阳教旗下五百人,乘十余艘战船驶向南澳岛,夜风袭人,封紫玉紧紧挨着龙吟平站在船舷旁,韩冰凝和李荷两人却并没有随行。

    南澳岛越来越接近,龙吟平沉声道:“都准备好了吧!”身后刘玉琴立即应道:“教主放心,兄弟们早已摩拳擦掌。等候多时了!”龙吟平点点头。

    战船距离还有一丈左右时,龙吟平一声令下,当先跃出,身先士卒冲向倭寇大寨,身后五百教众接着上岸,岂知倭寇似乎早有防范,未待大军靠近便从寨中冲杀出来,道路狭窄前行十分困难,加之倭寇居高临下,阳教之中虽然不乏高手但却难以攻上半分。

    龙吟大喝一声,身体牟然跃起,自己一人向倭寇大寨而去,所向披靡倭人莫能挡之,龙吟平接连劈倒两名倭人,突然感到迎面一股极其强劲的气流涌来,毫不迟疑右手单掌迎出,龙吟平这才发现来人身形瘦弱,却十分高大,身着一身黑袍,面目却用黑色面巾遮住。两人双掌相对,同时退后两步,龙吟平本想不到对方之中竟有如此高手,是以只用了七分的掌力,不想竟和对方平分秋色,顿时大吃一惊,心道:“此人功力如此深厚,若是在两年前我未必能胜过他,想不到东瀛也有如此的高手!”

    黑袍汉子也是一愣,右掌一翻抓向龙吟平胸口。龙吟平胸腔一缩左掌轻轻推出。心中暗道:“这明明是我中原的武功!”果然见那黑袍汉子接连两招用的均是武林十分常见的“擒拿手”。但是手法却十分高明,龙吟平当下右腿向侧前放跨出半步,双臂微微张开,将黑袍汉子的功力化解。黑袍汉子两眼突然一亮。用嘶哑的声音惊道:“太极拳!”

    龙吟平更无疑惑,听此人说话虽然嘶哑,但却语音纯正,乃是中华汉人无疑,双臂上下画圆,口中质问道:“阁下既是我中原汉人,为何自甘堕落与东瀛倭寇一道欺凌我华夏子民!”黑袍汉子更不答话,手中招式越来越快,龙吟平在海外细细读了赵经留下来的几本书。其中丐帮降龙十八掌、少林龙爪手、武当太极拳等几门精妙的武功也细细研究过,是以造诣也不浅,他虽不知这黑袍汉子曾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好手,但见他功力之深,也不敢大意。以一套太极拳和他对招。

    黑袍汉子在施展“擒拿手”之后,又用武林中普通的长拳就是不露自己的真实功夫,但也是威力惊人,龙吟平突然改变招法,右掌大力击出,一招“利涉大川”,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招式,黑袍汉子大吃一惊,单掌拍出,两人掌力相对,黑袍汉子手臂一震,龙吟平第一掌仍是七分力道,跟着第二掌已用上八分的力道,等到第三掌便使上全力,黑袍汉子和龙吟平连对三掌,见龙吟平掌力一掌大如一掌,这才知道龙吟平初时并未用上全力,此刻见龙吟平第四掌劈来,知道龙吟平这一掌携带着前面三掌的余力,自己若是硬接必定会身受重伤,哪还敢犹豫,顺手抓起身旁的一名倭人向前抛出,那倭人经黑袍汉子这一抓已是重伤,再受龙吟平这一掌那还有命在,五脏俱被龙吟平的掌力震碎。

    龙吟平接连踢开黑袍汉子抛来的七名倭人,之后却没有见到黑袍汉子的身影,龙吟平暗暗诧异,回头见大军却只前进了少许,戚家军的阵法虽然精妙怎奈此处地势狭小难以展开,伤亡却是不小,心中大是气愤,下手更不容情,倭人见他凶悍却仍不退缩。

    突然身后海面上传来锣声,知道是俞大猷见情势不利鸣金收兵,当下高呼一声道:“兄弟们,撤!”这一声贯彻整个小岛,倭人均是色变,戚家军和俞家军士兵也十分钦佩,龙吟平率阳教教众断后,平安撤回船上,十分不甘地离开南澳岛。

    之后数日,戚继光又亲自领兵冲杀几次却仍是无功而返,戚继光本想另辟蹊径怎奈对南澳岛的地形不了解,加之当年血战林暾的教训,只好作罢。

    这夜,龙吟平、陈竣、戚继光等人正在大营中探讨如何攻取南澳岛,突然一名兵士快步进入大营,恭敬道:“将军,军营外来了一人,自称是龙吟大侠的故友,要见龙吟大侠一面!”

    戚继光目光寻求地看着龙吟平,龙吟平自言自语道:“除了敝教的兄弟外,就只有师弟知道我的行踪,难道来的是血豪盟的朋友。”接着对那兵士道:“就请他进来吧!”“是!”兵士躬身应道,转身走出大帐。

    不过多久,帐外响起一个轻稳的脚步声,龙吟平便知此人功力不弱,等看到进来之人的装扮时,龙吟平大吃一惊霍然站起来,来人一身黑袍正日那夜和他交手的黑袍汉子。

    黑袍汉子见了龙吟平的表情后,轻声一笑道:“龙吟公子、陈左使,两年不见,想必应该还记得老夫的样子!”这个声音不像那夜一样嘶哑,龙吟平依稀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声音,却又记不起来。黑袍汉子抬起右手取下遮住面目的黑巾。

    龙吟平、陈竣均是浑身一震,韩冰凝不自觉站起来,感到此人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武林先盟主君临庄庄主张年,龙吟平惊道:“张盟主,你……”张年微微一笑道:“公子想不到会是老夫吧!”

    陈竣亦是一脸质疑道:“可是令郎不是说张盟主已经去世了!”张年摇摇头却不言语,戚继光、俞大猷均是久闻张年之名,可惜未曾谋面。戚继光道:“原来张盟主还在人世,在下甚是欢欣!”张年微笑道:“两位将军大名,老夫久闻,今日得见,十分荣欣!”

    韩冰凝轻声道:“舅舅!”张年身子轻轻一震,他一直没有注意到韩冰凝,此刻转头看去,见眼前的少女和自己已故的妹妹竟有六分的相似,喃喃道:“是冰凝吗?”韩冰凝痛哭道:“舅舅,是冰凝!”一头涌入张年的怀中。张年眼角微红拍了拍韩冰凝的脊背道:“好孩子。委屈你啦!”韩冰凝止住哭声问道:“舅舅。这究竟是怎么一会儿事?”

    张年拍了拍对韩冰凝的左肩,闭上眼睛深思,龙吟平见张年满脸风霜之色,头发竟有大半成为白色。两年内仿佛老了十几岁,此刻一脸沉痛,道:“张盟主若是不便讲,那也罢了!”张年猛然张开双眼,道:“事情是这样的。”便开始讲述事情的经过。

    “去岁三月十二的傍晚,老夫和往日一样正在房中练功,突然房门缓缓打开,张峰的妻子龙吟潞走进来,手上端着晚饭。笑道:‘爹,吃过饭再练功也不迟!’见我微微点点头后,龙吟潞便退出房间,老夫当时不疑有他,便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哪知就在老夫坐下不久。房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则是张峰,我见他进来便有一丝不悦道:‘峰儿,你有事吗?’却见他一脸笑意地看着老夫道:‘我是来告诉你从今而后,君临庄便是由我当家做主了!’老夫一听脸色大变,喝道:‘你在胡说什么?’张峰只是耸耸肩不以为然道:‘我可没有胡说,从现在开始,我便是君临庄的庄主!’老夫当时并没有发现不妥之处冷笑道:‘你是想造反吗?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大逆不道?’张峰一脸惊疑道,‘这些年你对我那一点比得上你的亲身儿子,老子早就受够了!现在老子就要接管君临庄,你能奈我何?’”

    龙吟平、韩冰凝均是大惊,韩冰凝问道:“舅舅,你说大表哥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张年点点头道:“这是没错,他是我大师兄的幼子,那是嘉靖十三年的事情,当时我大哥得罪了朝中权臣,被圣上判满门抄斩,当时张峰出生不久师兄弟之中只有我和二弟知晓,大师兄便求我保护好他,正好当时我妻子临产,后来生一男孩,他们相差只有两个月外人很难看出,我便告知众人说是夫人生的是一堆双胞胎!”

    韩冰凝疑惑道:“这样说来,舅舅就有三个儿子,但为何冰凝不知道呢?”张年道:“你二表哥痴迷于武学,很少见人,就是庄子中的人也很难见他一面!”韩冰凝点点头,听得张年继续道:“我当时听张峰这样说十分震惊,因为这件事除了我夫妇外就只有二弟张季知道,我质问道:‘这件事,是你二叔告诉你的吧?’张峰也不狡辩道:‘除了他还有谁知道,早些时间我还诧异,你为何对我独独不同,知道明白这件事后,才知道缘由,你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啦!’”

    “当时我也想通了一件事情,当初连冲雷几人围攻君临庄,张峰竟然被梅观松的弟子打败,原来他是故意的,我便问道:‘你要当君临庄庄主我不怀疑,但是你为何要和火莲教狼狈为奸,你难道不知道火莲教的阴谋吗?你既然知道你父亲的身份,该知道他一生光明磊落,侠肝义胆的!’岂知张峰愤怒道:‘你联合奸人陷害我父亲,不就是为了这君临庄庄主之位吗?今日我就杀了你,为父亲报仇!’”

    陈竣“咦”地一声道:“张峰武功怎可和张盟主相比,张峰怎么会如此愚蠢!”张年冷笑一声道:“当时我也是这般想法,见他一掌劈来,正欲运功反击岂知刚提起一股真气胸口便犹如刀割,肩头便重了张峰一击,喷出一口鲜血。老夫大吃一惊知道自己已经中毒了,可是却想不出自己是如何中的毒,听到张峰冷然道:‘怎么样,想不到吧?你以为我会那么愚蠢吗?’我一愣之际,顿时醒悟。问道:‘刚才的饭菜中……’不等我说完张峰哈哈笑道:‘怎么样,这一招你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吧!’”

    “老夫为了拖延时间,问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一些你父亲的事情?’却他‘嘿嘿’几声冷笑道:‘你想拖延时间难道我不知道,我本无所谓,不过他的事情和我也未必有什么关系。’我见他凝掌慢慢走来,暗运真气,岂不知运气之时浑身疼痛十分难受,但是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趁其不备右手点向他膻中穴,他下手杀我那还再有父子之情。当时之势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他见我猛然发招果然没有躲过。但是他跟我习武二十余年武功终是不弱,加之我的力道不足平常五分,竟被他躲开死穴,经此一番我内伤更重连续吐出几大血。”

    封紫玉问道:“张盟主。当时既然张峰被你止住,盟主为何不向山庄中呼救呢?”张年瞟了封紫玉一眼,自己却不相识,便淡淡道:“那个时候,我内伤极重,就是开口说话也是不易,何谈开口呼救?”韩冰凝问道:“舅舅,接下来怎么啦?”

    张年继续道:“张峰那时冷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招,我倒真是小瞧你了。不过就算如此你又能怎样,最多不过几个时辰你还是会死我手中,那时你可怎么还手!’我知道他所说的一点不错,苦于浑身发不出一点力气,就这样我和僵持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突然门外响起脚步声,我抬头见张峰一脸惊惧,若是来人进来我便可以免于此难,门外之人并不进屋而是在门外轻声道:‘爹,峰哥是不是在这里!’老夫顿时大惊,来人是龙吟潞她究竟知不知道张峰的行为我却不知,张峰脸露喜色道:‘我在这里陪爹爹,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才知道张峰的事情她并不知晓而是被张峰利用了,等龙吟潞远去后张峰长吁一口气道:‘你就别指望了,在等两个时辰你变不会在受这份苦啦!’”

    龙吟平愤恨道:“这厮利用姐姐陷害张盟主,我定然不会放过他!”张年淡淡一笑道:“龙吟潞离开不足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又来一人,那人在门外喊道:‘师哥,我有事找你!可要进来啦!’却是我四师弟,张峰脸色顿时大变,接着四师弟不由分说便推门而入,他见我们两人的情形问道:‘师哥、峰儿,你们这是怎么啦!’张峰立即道:‘四师叔,我们遭人暗算,父亲中了剧毒,你快运功帮父亲疗伤。’四师弟见情形不敢不信,便坐在我面前双掌放在我肩头,催动功力进入我体内,我心知不可,只说出一个‘不’字,便是一口鲜血喷出,四师弟大惊,就在这时张峰突然施袭,一掌打向四师弟,四师弟躲避不及便吃了他一掌,两人当即交上手,眼下之事他还如何不明白,催促道:‘师哥,我拦住他,你快走!’我知道四师弟不是张峰的对手,这说话之际便又吃了一拳,便撑着起身,哪知刚走了两步再次跌倒在地上,他们过了百余招后,四师弟已是十分狼狈,就在这时从门外跃进一名老汉,他背起我便走,此人乃是我的一个老仆,他追随我多年,虽然不会武功但忠心耿耿,他背着我悄悄的径直出了庄子,在山中蹒跚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极其隐秘的洞中,洞中容得下十余人,竟然有不少食物,他和我换了长袍,道:‘老爷,公子的事情老奴早就知道,只是不敢言明,他已经得到了庄里七层以上的人支持,是以就委屈老爷一段时日,此处料想他们找不到。’说完向我拜了三拜携着我的长袍离去。”

    陈竣道:“好在张盟主还有如此忠心的朋友。”张年点了点头,又道:“之后的事情,我却不知道,我在洞中待了三个月内伤方才痊愈,可惜体内的毒素却仍没有除去,我便四周寻找名医,终于在三个月前在武夷山一带碰到一名老先生,医除了身上的剧毒!”

    龙吟平不解道:“张盟主既然行动自如,在武林中有这么多朋友,盟主为何不去求助?又为何会在此孤岛之上呢?”张年一脸轻蔑笑容转移话题道:“老夫今晚来此,是为了告诉戚将军破敌之计的!”戚继光一惊道:“愿闻其详!”

    张年道:“老夫本来想的是两位将军均是世之奇才,破敌本是易事,没想到五日以来接连失利。老夫也是华夏子孙岂能眼睁睁见我大汉子民无辜送命,特来相助两位将军。”俞大猷忙问道:“张大侠有何妙计!”张年道:“老夫在岛上待了两个月,对岛上的地形了如指掌,在此岛后部有一个可以登陆的地方,倭寇并不知晓,大军便可在那里登陆出其不意一举攻破倭寇大寨。”

    龙吟平道:“如此甚好,戚大哥、老将军,现今时间正好,我们便可出兵!”“不可!”戚继光摆手道:“现在还是前半夜,月亮在天空中。容易被倭寇发现我们的行踪。等到后半夜丑时时分。月亮便会落下,那时出兵不迟,等我们上得岛上天色正好刚亮,才是最后的时机!”

    封紫玉道:“这就和当日解仙游城之围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倭寇只是害怕我们夜袭。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在黎明时突然进攻,并且出现在他们身后!”戚继光点点头,当即传下军令道:“如龙,你领兵六千见到信号后从正面佯攻,我和俞老将军跟随张盟主从后背杀入!”王如龙恭敬道:“末将领命!”

    丑时时分,戚家军两万主力、俞家军八千人乘坐战船驶入大海,龙吟平、戚继光等跟着张年的指示从背后摸上南澳岛,卯时刚到戚继光一声令下,前后两路大军同时杀出。倭寇顿时大乱,如何能抵挡。

    南澳岛临海的悬崖上,戚继光、俞大猷并肩站着,看着远处的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感慨万千。俞大猷心中抑不住的激动道:“元敬,你我当日的誓言终于实现啦!”戚继光亦是激动万分,道:“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如今东南倭乱一平,你我便要各奔西东了!”俞大猷笑道:“人生无不散之宴席,元敬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戚继光感叹道:“胡大人一生之心愿便是平定倭寇,只可惜此刻他还身陷牢狱。”俞大猷道:“对了,胡大人身陷牢狱,不知徐先生现在何处?”戚继光摇头叹息道:“文长先生如此,真是可惜呀!”俞大猷奇道:“如何?”戚继光道:“胡大人与文长先生的交情大家都是知道的,胡大人下狱,文长先生三次自杀,均为丧命,现今已然疯癫!”“哎!”俞大猷也是一声叹息,为这个举世英才感到惋惜。

    龙吟平、陈竣、韩冰凝、封紫玉几人远远站着,看着这两位英雄,胡守仁从山下上来,龙吟平拦住他道:“胡将军,先不要打扰他们两位!”胡守仁点头道:“龙吟教主,有一事相告,方才张大侠前来辞行,让在下转告几位,请几位有空到君临庄一趟!”龙吟平不解道:“张盟主为何这么急于离开!”

    陈竣笑道:“张盟主一世英豪,总要有些孤傲之心吧!”龙吟平顿时明白,点了点头,戚继光回头道:“守仁,怎么样啦?”胡守仁大步上前道:“将军,贼首吴平孤身逃脱,请将军示下!”

    戚继光吩咐道:“守仁,传我军令,令朱珏亲率一队火枪手,追杀此人,无论什么地方,都要取他人头回来见我。”胡守仁应道:“末将知道,这就去传令!”又快步下山。后来果然朱珏等人一路追杀,终于在安南将吴平击杀。

    注:

    1、南澳岛坐落在闽、粤、台三省交界海面,距离广东省汕头经济特区11.8海里。

    2、史载嘉靖四十四年春,戚继光率部攻击吴平所部,8月围攻南澳岛,与俞大猷、汤克宽所部会师,水陆夹击南澳岛,吴平率300残部逃离南澳岛,嘉靖四十五年4月,吴平残部被全歼与安南万桥山。

    3、徐渭(1521-1593),初字文清,后改字文长,中国明代书画家、文学家、军事家,为闽浙总督胡宗宪幕僚,嘉靖四十三年胡宗宪下狱自杀,徐渭作《十白赋》哀之。李春芳严查胡宗宪案,徐渭一度因此发狂,作《自为墓志铭》,以至三次自杀,“引巨锥刺耳,深数寸;又以椎碎肾囊,皆不死。精神几近失常,几近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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