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袁光启大病初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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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到袁光启时。他正撇着眉头，喝着一碗极苦的药。即便是站在门口的沈卓航，仿佛都能用嗅觉来感受到，这药究竟就多苦。
见得沈卓航来，他却是从容的用手绢擦了擦嘴，在大太太的扶持下站起了身，迎接她。
笑着说道：“卓航啊，好久不见呢？”
本该是精神奕奕的话，却被他讲得有气无力。
见得他面黄肌瘦，沈卓航这才相信，他进医院是真的为了治病。可却仍旧有许多疑惑叫沈卓航百思不得其解。
袁家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却因为这位主心骨的坐镇，显得生机盎然了许多。
沈卓航走进，想要与他握手，却是被袁光启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只请她坐进沙发。自己则是用帕子掩着口鼻轻咳了几声。大太太在一旁很是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想必这肝病实在是叫他够受的了。
眼前这样的局面，若是还坚持说袁光启是装病，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沈卓航看着那老态龙锺的袁光启，关切的问道：“袁先生的病可曾好一些？”
“好多了。如今都能回家了。”袁光启声音是轻轻的，淡淡的。就好似普通的老者那般。
这是故作的坚强，就好似他如今整个袁家那样，真的只是硬撑着。沈卓航不知这袁光启能撑多久，但有一项是肯定的，他但凡撑着一天，这袁家便不会倒下。即便他这样的病怏怏。
随即，沈卓航说道：“大冬天的，人容易病，这世道也容易变。想必袁先生找我来，总是有话要说的吧。”
袁光启淡笑着点点头。略微挥了挥手，那袁太太便是陪笑着说道：“你们聊，我去楼上了。”带着两个佣人一块儿离开。整个一楼客厅只剩下沈卓航与袁光启两人。
楼上能听到脚步声。还能听到小孩的嚷嚷声。想来这袁光启总也不会太可悲，至少这辈子儿女成了群。
见沈卓航出神，袁光启轻轻咳了一声，道：“听家里太太说起，卓航你也想弄艘船来玩玩？”
原本是好好的正经生意，却被袁光启这一句话讲的有些不伦不类，亦是显得沈卓航与袁太太的谈话那样的没分量，好似就是过家家酒那般。
即便是病中。老狐狸还是只老狐狸。
沈卓航倒是觉得有些憋屈，却还是笑着说道：“哪里是玩呢。生意人吗，自然是想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袁光启拿着茶杯，稍稍喝了一口，说道：“如今袁氏确是碰到了一些小麻烦。也谢谢你想要帮助我们。只可是，作为袁家的主人，我实在是不大愿意袁氏有外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沈卓航却是有些发愣。原以为袁光启是想要与自己合作。却不料到头来还是要将自己置之门外，竟还讲的这样斩钉截铁。
少顷，她无奈笑道：“这我自然明白。”
袁光启随即将案上的一份东西交到了沈卓航手中。淡淡的说道：“我明白年轻人想闯荡一番天下的决心。这样吧，我承诺若是以后要找合伙人，必定是以你沈卓航为最先考虑的对象。只是，不是现在。”
接过那份东西，是一份船舶租借合同。却只是价格相较去年是提升了两成。这便是握在别人手中的利益，总是不太踏实的。随即，沈卓航默不作声的将合同放进了包中，争取着说道：“既然袁先生已是想好了以后可能要的合作。为何不是现在就给卓航一个机会呢？”
袁光启笑道：“那贾氏显然是冲着我袁光启而来的。我自然也是想光明正大的与他争斗一番。不论怎样，那是我两家的事，实在是该由你来插手的。虽然我的确是老了。可还是有些力气的。”
沈卓航默默点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实在是她无能为力了。原以为贾氏的出现，会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却不料怎都是一样的。他袁光启就是想吃独食，喜欢吃独食，又有能力吃独食。这叫她有何办法。
只是如今这一来，沈卓航倒是很好奇。袁光启言下之意，显然是对贾氏这时候的出现与钻空子显得一点儿都不意外。这其中分明是有缘由的。沈卓航对于做生意。一向是抱着乐观的态度。虽不愿强求，可她想要的，总也是喜欢做十二分努力去达到的。
她想，袁家与贾家这里面她还没搞清楚的缘由。有可能会是她最好的突破点。
见着沈卓航这样从容的模样。袁光启倒是哈哈笑了，说道：“卓航啊。你与刚刚经商之时相比，可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啊。”
沈卓航淡笑着说道：“哦？是吗，我自己倒是没发觉。”
袁光启点点头，分析着说道：“如今你根本就是一个商人了。而并不是路云霄带出来的小丫头。你的眼神似鹰。行事又有商人的果断与果决。未来必定不可估量。”
他看着沈卓航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过去。自己初闯荡的过去。谁都是心中有着一团熊熊烈火才能在这上海滩几经沉浮的。
沈卓航却是面对这样的赞美与殊荣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袁先生说笑了。您这可都不愿与我合作。那说明我还不够火候呢。”再好的褒奖，也比不上一次真正的合作叫她来的开心。
“不单单是你，即便是曹勇七来找我合作。我也同样这番说辞。说不定还没与你说的那么多呢。”袁光启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便又是给了一顶极高的帽子。拿她沈卓航与曹勇七相比，这上海滩也就袁光启能讲出这么荒唐的话。
沈卓航这才展露着真心的笑颜，谦虚的说道：“那我可真是荣幸。”
袁光启继续说道：“作为商人，你身上却还有小女子的柔情，倒是能叫我们这些男士们能沉下心来的。”
沈卓航亦是爽朗的笑道：“那可真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撇去袁光启这样的固执不说。他还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只是在商场上，实在是根难啃的硬骨头。
袁光启又是说道：“这份租借合同，你回去再研究研究。本是想再给你些优惠价格。却怎奈如今我袁氏也不如往昔。”
“哪里。袁先生还是原来那个叱咤的袁先生。”沈卓航恭维的说道。方才她一见那份合同，就知道这袁氏定不仅仅是被抢去了轮渡生意那么简单。财政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否则，袁光启纵横上海滩那么多年，又怎会在意这些蝇头小利。只能说，他还是在意沈卓航这位潜在的合作伙伴的。沈卓航心想，总有一天，他们势必要强强联手的。
随即，袁光启站起身，说道：“那就留下一块儿吃个饭吧。晚些时候，亭婉也会回家来。听我家太太说，你可是帮衬了亭婉许多的呀。”
沈卓航点点头，笑道：“我只是在对的时间，将线穿进针里而已。倒不似袁太太讲的那样厉害。”
至少在这一方面，他袁家怎么说都是欠着沈卓航一个人情的。在这上海滩，要袁家欠别人人情，可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却是独独这沈卓航做到了。作为女人去经商。这就是比了男人多一些心思的。
吃过晚餐后，眼瞧着天色不早。沈卓航便起身告辞。却不想，将将出门，那袁亭婉却是急匆匆的跟上了她。
她扭捏的问道：“沈老板，最近孟大哥是不是外出忙去了？”如今她的神色可是十分的红润。因着恋爱，更是多了一份小女子的娇羞。即便是寒风也遮不住她煜煜生辉的双眸。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许多人所向往的。可想起孟归，沈卓航便是一阵心悸。只怕这袁亭婉于孟归，就好似程小仪于路云霄。甚至更糟。
沈卓航却是不动声色的笑着问道：“怎么了？”
袁亭婉羞红着脸，委屈的诉说着：“我好几日没找着他了。”
沈卓航不知怎回答她。孟归在公司中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除非有事，平日里，沈卓航倒也不大希望他成为那样庸庸碌碌的雇员。那会削减了许多他与生俱来的灵气。想起那日，沈卓航却是有些后悔。不知不觉间，他已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
随即，她想要扯开话题。便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如今啊。就该好好陪陪你的父亲。”
袁亭婉嘟囔着嘴，说道：“这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自己不去想他。我头一回恋爱了。”
这又叫沈卓航回想起自己的初恋。原来初恋是美好的，可到后来却渐渐变了味道。她曾也以为会同初恋白头到老，却不想到头来差点被毁掉了一条命。
她亲昵的拉着袁亭婉的手，道：“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多放在感情上，总是要吃亏的。你如今的生活这样的好，若是能减淡一些对阿归的感情，那真真是两全其美了。”
袁亭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是被一位并不熟悉的女子这样温柔的态度所惊到。
随即，却又是不气馁的回到了原本的话题，继续问道：“可孟大哥究竟在不在上海呢？”
看着她那固执的容颜。沈卓航无奈苦笑，感情这事又不是做生意，想投资多少就投资多少。想必如今这袁亭婉即便是为了孟归赴汤蹈火都是在所不惜的。又怎是她沈卓航三言两语能劝得听的。有的人一辈子固执，有的人却时时能做到豁然开朗。这份境界总是要经历了才知道的。
再见到袁光启时。他正撇着眉头，喝着一碗极苦的药。即便是站在门口的沈卓航，仿佛都能用嗅觉来感受到，这药究竟就多苦。
见得沈卓航来，他却是从容的用手绢擦了擦嘴，在大太太的扶持下站起了身，迎接她。
笑着说道：“卓航啊，好久不见呢？”
本该是精神奕奕的话，却被他讲得有气无力。
见得他面黄肌瘦，沈卓航这才相信，他进医院是真的为了治病。可却仍旧有许多疑惑叫沈卓航百思不得其解。
袁家仍旧是冷冷清清的样子，却因为这位主心骨的坐镇，显得生机盎然了许多。
沈卓航走进，想要与他握手，却是被袁光启不动声色的躲了过去，只请她坐进沙发。自己则是用帕子掩着口鼻轻咳了几声。大太太在一旁很是心疼的抚摸着他的背脊。想必这肝病实在是叫他够受的了。
眼前这样的局面，若是还坚持说袁光启是装病，那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沈卓航看着那老态龙锺的袁光启，关切的问道：“袁先生的病可曾好一些？”
“好多了。如今都能回家了。”袁光启声音是轻轻的，淡淡的。就好似普通的老者那般。
这是故作的坚强，就好似他如今整个袁家那样，真的只是硬撑着。沈卓航不知这袁光启能撑多久，但有一项是肯定的，他但凡撑着一天，这袁家便不会倒下。即便他这样的病怏怏。
随即，沈卓航说道：“大冬天的，人容易病，这世道也容易变。想必袁先生找我来，总是有话要说的吧。”
袁光启淡笑着点点头。略微挥了挥手，那袁太太便是陪笑着说道：“你们聊，我去楼上了。”带着两个佣人一块儿离开。整个一楼客厅只剩下沈卓航与袁光启两人。
楼上能听到脚步声。还能听到小孩的嚷嚷声。想来这袁光启总也不会太可悲，至少这辈子儿女成了群。
见沈卓航出神，袁光启轻轻咳了一声，道：“听家里太太说起，卓航你也想弄艘船来玩玩？”
原本是好好的正经生意，却被袁光启这一句话讲的有些不伦不类，亦是显得沈卓航与袁太太的谈话那样的没分量，好似就是过家家酒那般。
即便是病中。老狐狸还是只老狐狸。
沈卓航倒是觉得有些憋屈，却还是笑着说道：“哪里是玩呢。生意人吗，自然是想光明正大的做生意。”
袁光启拿着茶杯，稍稍喝了一口，说道：“如今袁氏确是碰到了一些小麻烦。也谢谢你想要帮助我们。只可是，作为袁家的主人，我实在是不大愿意袁氏有外人。实在是不好意思了。”
沈卓航却是有些发愣。原以为袁光启是想要与自己合作。却不料到头来还是要将自己置之门外，竟还讲的这样斩钉截铁。
少顷，她无奈笑道：“这我自然明白。”
袁光启随即将案上的一份东西交到了沈卓航手中。淡淡的说道：“我明白年轻人想闯荡一番天下的决心。这样吧，我承诺若是以后要找合伙人，必定是以你沈卓航为最先考虑的对象。只是，不是现在。”
接过那份东西，是一份船舶租借合同。却只是价格相较去年是提升了两成。这便是握在别人手中的利益，总是不太踏实的。随即，沈卓航默不作声的将合同放进了包中，争取着说道：“既然袁先生已是想好了以后可能要的合作。为何不是现在就给卓航一个机会呢？”
袁光启笑道：“那贾氏显然是冲着我袁光启而来的。我自然也是想光明正大的与他争斗一番。不论怎样，那是我两家的事，实在是该由你来插手的。虽然我的确是老了。可还是有些力气的。”
沈卓航默默点头。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却实在是她无能为力了。原以为贾氏的出现，会是一个最好的契机，却不料怎都是一样的。他袁光启就是想吃独食，喜欢吃独食，又有能力吃独食。这叫她有何办法。
只是如今这一来，沈卓航倒是很好奇。袁光启言下之意，显然是对贾氏这时候的出现与钻空子显得一点儿都不意外。这其中分明是有缘由的。沈卓航对于做生意。一向是抱着乐观的态度。虽不愿强求，可她想要的，总也是喜欢做十二分努力去达到的。
她想，袁家与贾家这里面她还没搞清楚的缘由。有可能会是她最好的突破点。
见着沈卓航这样从容的模样。袁光启倒是哈哈笑了，说道：“卓航啊。你与刚刚经商之时相比，可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啊。”
沈卓航淡笑着说道：“哦？是吗，我自己倒是没发觉。”
袁光启点点头，分析着说道：“如今你根本就是一个商人了。而并不是路云霄带出来的小丫头。你的眼神似鹰。行事又有商人的果断与果决。未来必定不可估量。”
他看着沈卓航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过去。自己初闯荡的过去。谁都是心中有着一团熊熊烈火才能在这上海滩几经沉浮的。
沈卓航却是面对这样的赞美与殊荣不为所动，淡淡的说道：“袁先生说笑了。您这可都不愿与我合作。那说明我还不够火候呢。”再好的褒奖，也比不上一次真正的合作叫她来的开心。
“不单单是你，即便是曹勇七来找我合作。我也同样这番说辞。说不定还没与你说的那么多呢。”袁光启自然明白她的想法，便又是给了一顶极高的帽子。拿她沈卓航与曹勇七相比，这上海滩也就袁光启能讲出这么荒唐的话。
沈卓航这才展露着真心的笑颜，谦虚的说道：“那我可真是荣幸。”
袁光启继续说道：“作为商人，你身上却还有小女子的柔情，倒是能叫我们这些男士们能沉下心来的。”
沈卓航亦是爽朗的笑道：“那可真真是占了大便宜了。”
撇去袁光启这样的固执不说。他还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辈。只是在商场上，实在是根难啃的硬骨头。
袁光启又是说道：“这份租借合同，你回去再研究研究。本是想再给你些优惠价格。却怎奈如今我袁氏也不如往昔。”
“哪里。袁先生还是原来那个叱咤的袁先生。”沈卓航恭维的说道。方才她一见那份合同，就知道这袁氏定不仅仅是被抢去了轮渡生意那么简单。财政必定是出了什么问题的。否则，袁光启纵横上海滩那么多年，又怎会在意这些蝇头小利。只能说，他还是在意沈卓航这位潜在的合作伙伴的。沈卓航心想，总有一天，他们势必要强强联手的。
随即，袁光启站起身，说道：“那就留下一块儿吃个饭吧。晚些时候，亭婉也会回家来。听我家太太说，你可是帮衬了亭婉许多的呀。”
沈卓航点点头，笑道：“我只是在对的时间，将线穿进针里而已。倒不似袁太太讲的那样厉害。”
至少在这一方面，他袁家怎么说都是欠着沈卓航一个人情的。在这上海滩，要袁家欠别人人情，可是多么困难的事情啊。却是独独这沈卓航做到了。作为女人去经商。这就是比了男人多一些心思的。
吃过晚餐后，眼瞧着天色不早。沈卓航便起身告辞。却不想，将将出门，那袁亭婉却是急匆匆的跟上了她。
她扭捏的问道：“沈老板，最近孟大哥是不是外出忙去了？”如今她的神色可是十分的红润。因着恋爱，更是多了一份小女子的娇羞。即便是寒风也遮不住她煜煜生辉的双眸。这样的女子，应该是许多人所向往的。可想起孟归，沈卓航便是一阵心悸。只怕这袁亭婉于孟归，就好似程小仪于路云霄。甚至更糟。
沈卓航却是不动声色的笑着问道：“怎么了？”
袁亭婉羞红着脸，委屈的诉说着：“我好几日没找着他了。”
沈卓航不知怎回答她。孟归在公司中算是特立独行的一个。除非有事，平日里，沈卓航倒也不大希望他成为那样庸庸碌碌的雇员。那会削减了许多他与生俱来的灵气。想起那日，沈卓航却是有些后悔。不知不觉间，他已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了。
随即，她想要扯开话题。便是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如今啊。就该好好陪陪你的父亲。”
袁亭婉嘟囔着嘴，说道：“这我知道。可我就是忍不住自己不去想他。我头一回恋爱了。”
这又叫沈卓航回想起自己的初恋。原来初恋是美好的，可到后来却渐渐变了味道。她曾也以为会同初恋白头到老，却不想到头来差点被毁掉了一条命。
她亲昵的拉着袁亭婉的手，道：“人总要有自己的生活。多放在感情上，总是要吃亏的。你如今的生活这样的好，若是能减淡一些对阿归的感情，那真真是两全其美了。”
袁亭婉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想是被一位并不熟悉的女子这样温柔的态度所惊到。
随即，却又是不气馁的回到了原本的话题，继续问道：“可孟大哥究竟在不在上海呢？”
看着她那固执的容颜。沈卓航无奈苦笑，感情这事又不是做生意，想投资多少就投资多少。想必如今这袁亭婉即便是为了孟归赴汤蹈火都是在所不惜的。又怎是她沈卓航三言两语能劝得听的。有的人一辈子固执，有的人却时时能做到豁然开朗。这份境界总是要经历了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