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书吧 > 登顶(娱乐圈) > 第37章 chapter37

第37章 chapter37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弃宇宙夜的命名术最强战神第九特区龙王殿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

69书吧 www.69shu.cc,最快更新登顶(娱乐圈)最新章节!

    第二天,严陵和傅恒初次见面的戏,再一次开拍了。

    绚烂的晚霞将天际勾成一匹织锦,暮春的夕阳擦过法国梧桐的新绿,缓缓落下了地平线。几缕从枝桠树梢缝里漏出来的金线,投射到了沿岸潺潺流动的河流上,落出碎金般闪烁的光晕。

    种满梧桐的街上,行人寥落。几个约莫是附近大学的美术生,三三两两地支了画板,拿着画笔飞快地画着。小街在他们手里,慢慢成了画纸上的晚春美景。

    “哎来了来了,你快看。”最边上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用胳膊肘捅了捅旁边的人。

    留着及肩长发的年轻男人,猝不及防被撞了一下,手里尖锐的铅笔顿时在纸上划出仓促的痕迹。他微微拧了下眉头,大概对同伴嘴里说的不甚感兴趣,只是碍于情面,不得不随便地抬头看了一眼。

    结果这一眼,直接望进了迎面走过来的男人眼睛里。

    如刀刃折过般的剑眉底下,是一双如同死水般幽深的眼睛。五官冷峻,眉眼深邃的男人,边走边将燃着的烟送到嘴边抽了口,而后漫不经心地屈指弹了弹烟灰。

    傅恒目光下意识转向了男人的手指。

    男人夹着烟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连指甲修剪地干净整齐,不留一丁点白。

    “这是一双灵活而有力的手。”傅恒没由来地想。他收回视线,重新换了张干净的美术纸,低下头开始专注地画了起来。

    “怎么样,不错吧?我够意思吧?”黄头发的青年没发现傅恒已经收回了目光,依然在喋喋不休地自我表扬,“我一看到他就知道他符合你的口味,赶忙拖着你来了,你还不乐意……”

    严陵提前下了班,心里被下午手术失败的事情挤了个满满当当,丝毫没注意路边那几个时来时不来的美术生,直到一张素描横亘在他面前。

    “先生,你的画。”

    傅恒站在画板后面,微微向前倾了倾身体,手里拿着刚刚画好的画。

    那是一张很传神的素描。穿着深色大衣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料峭的寒风吹起他衣摆一角,露出了里面一丝不苟的衬衫长裤。男人一手插在衣兜里,一手夹着支火光明灭的烟。

    画里男人眉头微皱,眼神冷淡又疏离,冷硬的面容上带着长年累月留下来的不快活。

    是的,不快活。傅恒见到男人第一眼,就觉得这个男人不快活。

    “他心里肯定藏了很多事。”傅恒心想,“有故事的人通常都不怎么快乐。”这样想着,傅恒脸上的笑容更真挚了些,他像个为生活费奔波的普通大学生一样,企图用热情洋溢的笑容,把自己的人物肖像推销出去。

    严陵看了傅恒一眼,低沉又沙哑的嗓音从他坚实的唇峰间吐了出来:“多少钱?”

    作为一个对声音有从未执念的gay,傅恒听到严陵的声音时,心脏却毫无由来地重重跳了一下。他在心里啧了一声,面上却轻轻扬起了唇梢。

    于是严陵便看到,面前这个学生模样的大男孩弯了弯眼睛,颇有些狡黠地说:“不要钱,送你的。”

    “那谢谢了。”严陵压根没接收到傅恒眼睛里的意思,他客气地道了谢,然后接过画就走了。

    以为能看到两位绝世高手过招的黄发青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他、他就这么走了?”

    “不是我说,傅恒你都表现地这么明显了,结果他就说了句谢谢?电话呢?微信呢?实在没有,留个扣扣也行啊。”

    傅恒在原地僵硬地立了片刻,而后想明白似的,朝同伴摆了下手,有些无奈道:“他是个直的。”

    “什、什么?!我居然看走眼了!”黄发青年大叫道。

    “咔!好,这条过了。”越肖山一别扩音器,从监视器后面探出头来,指挥剧组工作人员道,“暂时收工,先吃晚饭,吃完咱们去下一个地点。”

    苏言动了动有些冻僵的手指,接过厉铮递来的暖手宝,捂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钱多把外卖送了进来,等化妆间里的其他人走干净了,这才体贴地拉上门出去了。苏言抬了抬尊臀,把和厉铮的距离从三十公分缩短为零。接着,他把暖手宝一扔,直接伸手摸进了厉铮的大衣底下。

    前前后后都摸了一遍,没摸着半个暖宝贴。苏言眉毛一挑,当即意味深长地开了腔:“你今年是不是该三十一了?”

    “想说我老当益壮?”厉铮把苏言的手捉过来,放在手心里捂着。

    苏言:“……”

    “他怎么越来越清楚我要说什么了。”

    这个念头在苏言脑海一闪而过,被抢了台词的他,只好大爷似的朝外卖抬了抬下巴。厉铮顺着这位大爷的意思,打开了外卖食盒。

    电影拍摄走上正轨以后,每天的时间都很紧,苏言能抓到一点时间和厉铮独处都不太容易。他一边任劳任怨给厉铮大衣后背处贴满了暖宝贴,一边享受着厉铮细致周到的喂饭服务。

    因为下一场戏苏言的妆容很重,得提前去化妆准备。因而厉铮先把他喂饱了,才开始吃自己的那份。

    没过多久,吃完盒饭的化妆师回来,招呼苏言去化妆。前后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化妆师马姐总算点头,放了苏言去片场。

    看见苏言出现在镜头里,越肖山扬掌做了个下切的手势,场记见状立即打卡:“第十八场第一次。”

    灯光暧昧的酒吧内,震耳欲聋的鼓噪音乐从四面八方射出来,轻而易举地点燃了气氛。一个上半身穿着透视装的年轻男人,随着音乐出现在了台下,他用单手撑了下小舞台,灵巧地纵身一跃,十分帅气地跳到了台子上。

    聚光灯追随者他的身影,打在了舞台中央。傅恒拿着话筒,朝身后的同伴打了个响指,音乐顿时一变。

    严陵回到自己的房子,像往常一样给盆栽浇了水,又做了晚饭,只是拿起筷子要吃的时候,眼前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下午病人破裂的大血管。

    严陵拿着筷子的右手凝固在了半空,半晌,他一言不发地放下了筷子,端着原封不动的晚饭回到了厨房。从厨房出来时,严陵从书架上抽了昨天没看完的书。

    这时镜头沿着长长的书架一路推过去,在木头相框的那里停顿了一秒钟。

    相框里面是张很普通的照片,像大学毕业照一样,拍了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背景看不太出来,隐约能看出一点硝烟的痕迹。

    严陵捧着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让他不由有些焦躁,以至于不知不觉把事先准备好的咖啡喝完了。

    拿着空掉的咖啡杯,严陵坐着好一会儿没动,而后他合上书放下杯子,捞了手机钥匙,又出门了。

    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大半圈,严陵折进了一家酒吧。

    嘈杂的音乐让严陵微微放松下来,他点了杯白兰地,刚喝了一口,就音乐前奏变了。

    轻缓的钢琴声开头,一声轻轻的哼唱后,低哑的嗓音响了起来:“yo

    pchasingthepast

    indyouofwhoweare

    you’forwhile

    ……”

    傅恒声线干净,嗓音有点天生的沙哑,唱起女声原版的《toofar》别有味道。画着精致眼线的他坐在高脚凳上,以一种十分不羁的方式拿着话筒,穿着亮皮机车靴的长腿合着节奏,漫不经心地踩着拍子。

    夜晚的傅恒,一扫白天三好学生乖巧模样,及肩长发被编了辫子,毫无章序地掺在散落着的头发里,侧头动作间,露出左耳一长串黑色耳钉。他上半身穿着真空的透视装,衣襟拉链敞开着,白皙胸膛上的两点若隐若现。

    严陵看不清台上的人,但这并不妨碍台上的人看见他。

    早在严陵刚进酒吧的时候,傅恒就发现了他。不过傅恒想确认一下自己下午对严陵的判断,因此他只是看着,并没有过来。

    “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接二连三被好几个男人搭讪了,严陵终于觉得不对劲了。他放眼望去,发现在场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异性。

    这时,严陵还没意识到自己进了gay吧,直到他被一个男人拍了把屁股。

    与厉铮搭对手戏的群演,在演这段的时候忍不住满头大汗,他总觉得自己要是一巴掌拍实了了,厉铮就会毫不犹豫地剁掉自己的手。

    好在最后越肖山也没想过厉铮会为艺术献身,她一边想着改天找苏言来补拍这个镜头,一边让群演借了个位,假装拍了厉铮的老虎屁股。

    镜头里,严陵猛地横起胳膊肘撞开了陌生的男人。

    “你干什么?”

    被打了一拳的男人揉着胸口,莫名其妙地看了严陵一眼。他大概想到了什么,在同伴围过来的时候伸手拦了一拦,“算了算了,估计是个跑错地方的。”

    同伴回头上下打量了严陵一眼,厌恶地皱了皱眉:“看着模样还不错,没想到是个有病的。直男跑到gay吧来干什么?见识世面吗?”

    被奚落的严陵,脸色青白不定,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来错了地方。恰在此时,瞅到机会的傅恒出来打了个圆场,化解了严陵的尴尬。

    看在傅恒帮忙的份上,分别时傅恒索要电话号码,严陵没有拒绝。两个人互换了手机号,之后傅恒开启了死缠烂打模式。

    严陵年假休完,又重新回到了医院上班。他每天上下班经过梧桐街,也就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总能看见傅恒在那画画。见面次数多了,傅恒和严陵就慢慢熟了。

    这天严陵下班,像往常一样,他习惯性地往傅恒经常待的地方扫了一眼,却没看见傅恒人,只有傅恒的同学在那里给人画肖像。

    严陵眉头微不可见地折了一下,步子慢了下来,他在原地停顿了三秒,最终还是径直朝着回家的方向走了。

    镜头一切,正在专心画画的傅恒同学——黄发男生,听见有人敲了敲自己的画板。他抬起头,看见了严陵的脸。

    严陵问了傅恒同学,才知道傅恒在酒吧驻唱时被客人骚扰,一时冲动打了客人结果被反揍了一顿。

    “要不我带你去看看他吧?那小子说容貌受损,死活不肯去医院。”黄发男生主动提议道。

    此处是严陵对傅恒感情的一个转折点,越肖山安排了长镜头。

    严陵半弯着腰,右手放在兜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听了黄发男生的建议,他犹豫了会儿,才点了下头:“那麻烦你了。”

    随后,严陵在破旧的出租屋里见到了傅恒。

    严陵的到来出乎傅恒意料,他知道严陵的内心已经出现动摇了,于是在严陵探病的时候,不停地试探,结果不小心过了头,将严陵气走了。

    严陵出去前,把长方形的东西从衣兜里掏了出来。傅恒好奇地拆开了包装,打开之后发现是之前,他无意中提到过一种马克笔。

    傅恒抱着马克笔盒子,突然笑了起来,他仰倒在床上,不由自主打了好几个滚。

    这个地方,苏言ng了好几次,到后来场记还没打卡,他就开始笑,闹得在场的一干工作人员哭笑不得。

    探病事情过后,傅恒开始得寸进尺。他不再满足于仅仅是上下班途中和严陵说几句话,他渐渐缩短与严陵相遇的时间,最后演变成了专门在严陵上班的医院楼下等着。

    某天,因为无意间看见严陵与一个女护士交从过密,大为恼火的傅恒追到了严陵的办公室。

    傅恒靠在严陵办公室门口,直接无视了禁烟的标志,在人家医院走廊上接连点了半包烟,不出意料地惹来了值班护士。

    “不好意思,这是我朋友,他遇到了点事……好的,我会好好跟他说,给你添麻烦了。”严陵客气地送走了值班护士。

    等值班护士走远了,严陵把傅恒拽进办公室。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严陵一边打开新的病历,一边头也不抬地说:“说吧,发什么疯?”

    听到这话,傅恒觉得自己刚刚平复下来的怒火又要炸了。他边抛着手里的打火机玩,边低着头,要笑不笑地勾起嘴角:“我哪敢在严医生面前发疯啊。不过有件事我倒是想问问严医生,”傅恒走过去,单手撑在严陵的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道:“作为最恶心同性恋的直男,严医生送我马克笔,究竟是什么意思?”

    严陵的笔尖一顿,若无其事地说:“没什么意思。”

    “哦,”傅恒点了点头,“给同性恋传递错误的信息,回头跟人说你没什么意思。那我问问严医生,你给那位漂亮的护士小姐送花的时候,也跟人家说你没什么意思,只是顺便吗?”

    “傅恒,”严陵放下笔,抬头对上了傅恒的眼睛,不到一秒钟却又避开了他的视线,“你适可而止。”

    “我适可而止?”似曾相识的台词让扮演傅恒的苏言卡壳了,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一会,还是没想起来后面的台词,只好歉意地做了个讨饶的手势。

    越肖山无奈地喊了停,把苏言叫过去重新说了遍戏。

    “……你按我说的处理,没问题?”越肖山不放心地问了句。

    苏言给她比了个ok的动作,接着场记再次打卡:“第四十六场,第四次,开始。”

    “我适可而止?”傅恒轻声重复了一遍,突然之间情绪爆发,失控地咆哮起来:“你明知道我是同性恋,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任由我追求你追了三个月,你现在跟我说适可而止?”

    “你他妈怎么不早在夜色就跟我说适可而止,让我别动心别靠近?!”

    严陵一言不发。

    傅恒惨淡地笑了起来,他把手上的打火机往垃圾篓里一扔,冲着严陵轻声道:“严陵,我看错你了。”

    说完,傅恒摔门而出。随着他的离去,严陵办公室的灯依次灭了下去,最后仅剩下桌子上一盏孤零零的台灯。

    来梧桐街画画的美术生依旧是一波来了,一波又走,只是严陵再也没有在那条街上,看见过傅恒了。

    半个月后,傅恒由于摔折了腿,被朋友送到了严陵所在的医院。严陵在偶然一次的查房中,看见了傅恒,和一个对傅恒关怀备至的青年。

    此时,傅恒因为住院不方便的缘故,已经把及肩长发剪了。留着短碎发的年轻男人百般聊赖地靠在病床上,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痕迹。

    “给你削个苹果?不想吃苹果?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洗。”陪床的男青年殷勤道。

    “梨。”傅恒吝啬地吐出一个字。

    青年拿着两个梨子出门,在门口撞见了来查房的严陵。

    “严医生,您来查房呐?”青年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严陵点了点头,他看见青年回了个头,对着病房里的傅恒喊了句:“阿恒,医生来查房啦。”

    阿恒。严陵垂下眼睛,把这异常亲昵的称呼在心里无声念了两遍,而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了日常例行检查。

    只是严陵没想到,再见面,傅恒反应会那么冷淡。

    做完了检查,严陵站在傅恒病床前,忍不住询问道:“怎么会摔跤?”

    “就那样摔得呗。”傅恒无所谓地回了句,他看到青年回来,便很自然又依赖地说:“我不想去洗手。”

    青年应了一声,“那我给你切成丁。”

    严陵站在一边,看着青年前前后后地忙碌,看着傅恒理所应当的样子,忽然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这个认知所带来的后续情绪太过于猛烈,以至于严陵不得不匆匆逃离了病房。

    严陵和傅恒的破冰转机,发生在傅恒出院的那天。

    严陵情不自禁地到了傅恒病房,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那天那个青年是你男朋友?”

    “哪个?”傅恒头也不抬。

    严陵沉默了。

    等了许久没等他说话,傅恒耸了下肩膀,低头继续收拾东西:“我男朋友太多了,你不说特征……”

    “傅恒,你别这样。”

    “别怎样?我这样我开心,再说了,”傅恒恶劣地笑了一声,探身凑到严陵耳边,“你管得着么?”

    说着,傅恒挤了挤严陵:“严医生,麻烦让一让,你挡到我的路了。”

    “砰!”

    傅恒被猛地推到墙上的时候愣住了,然而不等他反应,忍无可忍的严陵已经低头压住了他。

    傅恒手里的行李直接掉在了地上,他呆立两秒,反手抱住了严陵脖子,用力回吻了过去。两个人压抑多时的感情终于爆发,彼此凶狠地亲吻在了一起。

    铁锈腥味和刺痛从嘴唇上传来,傅恒感觉到自己嘴皮子被咬破了。

    唇舌交换的声音在病房里响起,镜头外,越肖山悄悄做了个手势,带着剧组的工作人员悄无声息地从病房里撤了出去。

    最后一个场记小哥出门时,还很是体贴地带上了门。

    于是,等厉铮和苏言结束亲吻,发现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而电影拍到这里,已经差不多过了二分之一。

    病房亲吻后,严陵和傅恒开始交往,像大多数陷入热恋的情侣一样,两个人同居了。刚同居的时候,两个人度过了非常甜蜜的一段时光,傅恒甚至用自己打工攒的钱,给严陵买了个很是潮流的金属手镯。

    可惜傅恒忘了,严陵的工作,根本不允许佩戴首饰。

    “喜欢吗?你看我也有一个,酷吧?”傅恒很是孩子气地凑在严陵面前,一脸求表扬的神情。

    严陵在他额头上亲了口,唇边带着宠溺的笑容道:“嗯,酷。”

    傅恒丝毫没有注意到严陵眼底的失落,也压根没发现严陵言不由衷,他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忙着对镯子拍照片上传朋友圈。

    两个人朝夕相对久了,彼此的生活习性也渐渐了如指掌。有洁癖的严陵发现傅恒身上有许多小毛病,两个人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但是严陵从未有过分手的念头,甚至在同性恋情被医院主任知道的时候,主动辞了职。

    严陵想开个咖啡馆,平时还能替傅恒卖一卖他的画,等傅恒毕业了,两个人每年只做几个月的生意,剩下的时间可以用来旅行。

    严陵认真谋划着和傅恒的未来,把心里的计划满心欢喜地说给傅恒听,傅恒却很随便地点了下头,嘴里附和地说:“都行。”

    慢慢地,厌倦了一成不变的生活的傅恒,又开始了花天酒地。

    严陵一次又一次地把烂醉如泥的傅恒,从各种各样的就吧捡回来。可惜严陵越隐忍,傅恒越放肆。

    最后,在酒吧里看见傅恒和别的男人嘴对嘴喂酒时,严陵终于无法再忍了。

    “傅恒,你在干什么?”严陵站在一群鼓掌叫好的人之间,面无表情地叫了他一声。

    傅恒用手背擦了把嘴,满不在乎地说:“你看见了啊,玩玩而已。”顿了顿,傅恒又补了句,“你该不会连这个都玩不起吧?”

    “这都玩不起?不会吧?”

    “哎我说兄弟,大家都没别的意思,玩闹一下,你就别介意了。再说了大家都是男人,谁没有偷嘴的时候,大度一点啦。”陌生的男人边说,边随便地拍了怕严陵的肩膀。

    严陵没有说话,等周围的人闹够了,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来。

    “还给你,”严陵说,“以后你好自为之。”

    严陵说完就走了。

    外面下着大雨,严陵撑着伞,走在雨中,突然想起了朋友知道自己辞职时,自己反驳朋友的话。

    “同性感情中,年长的那方总是比年轻的一方,要承担的东西多得多。”安静的咖啡馆卡座里,严陵对着朋友道。

    那时候严陵还以为两个人可以天长地久,以为不管怎样,至少可以相伴白头。

    “可惜了。”

    严陵站在空无一人的雨中,轻声道。

    镜头切回了酒吧。

    昏暗的酒吧里,喧嚣的音乐和清脆的碰杯声混杂成某种纸醉金迷的人声鼎沸,驻唱在台上歇斯底里地吼着歌,台下玩嗨了的各色男人跟着节奏摇晃着*。

    最显眼的一张沙发上,半长不长的乌黑头发随意散着,男人描画精致眼线的眼睛失神盯着虚空,细瘦的手指紧紧攥握着一个金属手镯。

    原来严陵一直带着它。没有戴在手上,而是带在身上。

    “喂傅恒,该你喝了。”旁边刚刚和傅恒玩了场渡酒游戏的男人,不怀好意地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傅恒猛地回过神,他目光如炬地看了男人一眼,而后突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拿起外套,匆匆跑了出去。

    “他怎么回事?该不会去追他的医生男朋友了吧?”学生模样的男生扭头对着旁边的人说。

    “呸,玩不起就别玩,晦气。”男人对着傅恒的背影唾了一声。

    “哎呀你跟他计较什么,他就是个神经病!”一个白领模样的男人插嘴道。

    “是呀,别管他了,许哥,咱们接着玩咱们的。”画着厚厚的眼线,看不出年纪的男人翘了个兰花指,轻轻点了点被叫做许哥的男人胸膛。

    许哥被周围的人劝了两句,很快就把目光收了回来,“这回该轮到谁了,赶紧自动站出来!”

    另外一边,傅恒跑出酒吧,才发现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雨幕厚重,水雾氤氲而上,仿佛整座城市都泡在了水汽中,傅恒站在酒吧屋檐下,焦急地左右张望了会儿,好不容易瞥到一道身影,当即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

    “严陵!严陵!”

    大雨很快就把傅恒整个人淋透了,他拼命跑着,用力呼喊着严陵的名字,前面那道黑色的背影却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头都不回。

    “严陵!”渐渐地,傅恒脸上慌急的表情越来越深,连喊出来的话里也开始带了哭音。

    而不远处那道黑色的背影依旧毫无反应。

    傅恒不顾一切奔跑着,眼看快要追到了,却不小心扭了一下脚,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砰地一声闷响,惊起了巨大的水花。前面的男人听到声音,终于回了头。发现傅恒摔在地上,男人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看到面前出现一双手,傅恒顾不上爬起来,想也不想地紧紧抓住了,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傅恒抱着那双手叠声道:“严陵,严陵,严陵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这时三号机镜头推进,给傅恒一个面部特写。

    傅恒抱着的那双手往回抽了抽,一道完全陌生的男声响了起来:“你没事吧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

    傅恒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见张陌生男人的脸,登时颓然地松了手。他低下头,苦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

    好心的陌生人将傅恒扶了起来,关心了傅恒两句,又匆匆离去了,只剩下傅恒一个人,立在大雨中。

    还是初夏,淋雨的戏拍完,越肖山一喊咔,钱多就抱着毛巾和冲剂就冲过去了。再不跑快点,旁边厉铮的目光能把他整个人杀死了。

    越肖山指挥着工作人员,重新布置了机位。

    严陵回到家,在家门口看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傅恒。听见脚步声,傅恒猛地扑了过来,紧紧抱住严陵,一连声地道歉:“对不起,严陵我错了,我保证,我跟你保证我再也不会了。严陵,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

    严陵任由傅恒挂在自己身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抬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

    带着妥协意味的动作如同一个讯号,被傅恒接收到以后立刻揪住不放。傅恒紧紧缠住严陵,嘴唇急切地寻找着严陵的,两个人急促的呼吸交杂在一起,瞬间将楼道一小片地方的空气都点燃了。

    傅恒推着严陵进屋,亲吻的啧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清晰可闻。越肖山把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赶出去了,只留下几个人盯着摄像机。几分钟后,仅留下来的几个人也撤了出去。

    当晚,淋了雨又做了场剧烈运动的傅恒发起烧来。一场受寒引起的发烧,前后折腾了半个月,等他好不容易彻底痊愈了,分手这件事早就不了了之。

    严陵和傅恒和好如初,傅恒收了心,踏踏实实地跟严陵过日子。可惜生活,并不常能如所愿。

    傅恒家里人找上门来了。

    优雅矜贵的女士,敲开了两个人的家门。在这位自称姓费的女士嘴里,严陵知道了傅恒的家世。

    原来傅恒并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孩子,他是珍珠城集团董事长的独生子,十八岁那年因为出柜和家里闹翻了。现在董事长病危,需要傅恒回去继承家业。

    像无数俗套的偶像剧一样,傅恒的妈妈提出了要求。

    “离开我儿子,”费女士把手中的文件袋推了过去,“或者,重新回到那里去。”

    严陵打开了文件袋,发现里面装的是他的个人履历。面对费女士的威胁,严陵微微一笑,把文件袋重新推了回去,“抱歉,您的条件我做不到。”

    “如果真的是傅恒的意思,那么,请您让他自己来跟我说。我还有事要忙,先失陪了。”

    出乎意料的是,费女士走后不久,傅恒真的亲自过来了。

    “严陵,你等我三个月好不好?三个月以后,我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再回来找你,好不好?”

    面对傅恒的请求,严陵无法说出不字。就这样,两个人分开了三个月。

    三个月后,尘埃落定。变得成熟稳重的傅恒以惊喜的名义,带着闭着眼睛的严陵,来到了梧桐街上。

    他们面前是一家新开的咖啡店,和严陵曾经描述过的一模一样。

    “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傅恒笑着看向了严陵。

    严陵嘴上带着浅笑,却好像压根没听见傅恒的话似的,浓密的睫毛搭垂下来。

    “我说可以睁开眼睛了,你快看看满不满意?”

    严陵依旧是嘴角带笑的模样,眼睛紧紧闭着。

    傅恒有些生气了,他抓住严陵的手臂,用力摇了两摇:“严陵!你睁开眼睛!我让你睁开眼睛你听到没有!”

    “严陵!严陵!”傅恒大喊出声,猛地从梦中惊醒过来。他满头大汗地望了眼窗外,发现天边才刚刚泛起鱼肚白。

    “是梦啊。”傅恒小声地呢喃了一声,他抹了把脸,起床去了洗手间。啪嗒一声,洗手间里的白炽灯应声而亮,刺眼地照着傅恒斑白的两鬓和皱纹丛生的眼角。

    傅恒似乎一无所觉,他洗漱完,换了身衣服,长着老年斑的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盒子里装了枚勋章,傅恒拿出来,珍而重之地佩戴在自己胸前衣襟上。

    而后,吃过早饭的傅恒,背着早就破破烂烂的画板出了门。

    还是那条梧桐小街,傅恒打开画板,开始画画。渐渐地,太阳出来了,街上行人多了起来。

    “傅老师,您又来画画了啊。”

    一个路过的行人,跟傅恒打招呼,傅恒也就点点头,笑着应两声。

    “这人是谁啊,怎么每天都看见他来画画?”新搬过来的一家咖啡店店主,站在自家店门口,小声问自己的邻居。

    在梧桐街开了几十年老店的盆栽店主叹了口气:“唉,说来也是造孽。傅老师以前有个同□□人,姓严,是个战地医生。据说他们那个团的医生护士差不多都死光了,上面才批了严医生的退役条子。”

    “那后来呢?”咖啡店主追问道。

    “后来啊,傅老师和严医生的事情让傅老师他爸知道了。珍珠城集团你听说过吧,傅老师他爸以前是珍珠城的董事,知道这事后,就让严医生离开傅老师。这严医生和傅老师当初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在一起的,怎么可能说分开,就分得开呢?”

    “严医生没同意?”

    “严医生当然没同意。傅老师他爸狠啊,看说服不了自己儿子,严医生又不答应,就用了点手段,把严医生又送回了前线。”

    “啊!”咖啡店主捂着嘴巴,小声叫了出来,她看了看傅恒的方向,压低声音道:“那严医生是不是……是不是……”

    盆栽店主重重点了下头:“严医生这一去啊,就再也没回来。过来几个月,托人带回来一个铁盒子,里面啊就放了枚孤零零的勋章。喏,”店主朝傅恒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就是傅老师现在戴着的那枚。”

    故事讲完了,盆栽店主又继续去忙着浇水了,只剩下年轻的女咖啡店主,愣愣地看着傅恒的背影。

    镜头推进,给傅恒的画一个特写。

    依旧是一副简单的素描,画了一个一身白大褂的医生,从远处走来。

本站推荐:恰似寒光遇骄阳神医凰后:傲娇暴君,强势宠!蜜爱100分:不良鲜妻有点甜隐婚100分:惹火娇妻嫁一送一萌妻甜蜜蜜:厉少,放肆宠重生之都市仙尊黑月光拿稳BE剧本深空彼岸帝少心头宠:国民校草是女生折腰

登顶(娱乐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69书吧只为原作者一舟河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一舟河并收藏登顶(娱乐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