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牵下手还能怀孕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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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这么明显的生气了，这家伙竟还能笑得出来，委实让人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我笑什么？”顾无欢眉眼间浮现些许玩味，“倘若不是你说了好笑的话，我为何会笑。”
好笑的话？
风闪灵听闻他如此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刚才那一瞬脑子有点儿没转过来，此刻转过来了，她忽然明白了顾无欢在笑什么——
她还有个哪门子的初吻。
估摸着早就在那三个月里没了，只是方才一时没想起来。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黑着脸道了这么一句，她话语一顿，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有些迟疑。
她之前和他有没有……夫妻之实？
她想问，但忽然又觉得问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顾无欢敛起了笑意，轻挑眉梢，“不用迟疑，直接说吧。”
“没什么。”风闪灵道，“我只是想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歇息了，方才你亲我这一下我原谅你了，下回，你得先问过我，在我没适应之前，你得……自重点，啊不，对我尊重点。”
“自重？尊重？”顾无欢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斜睨了风闪灵一眼，“我当我是在轻薄你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拜过天地办过婚宴，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实，我亲近你还成了不自重，你这是什么道理？”
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实……
风闪灵眼角跳了一跳，心中霎时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原来真的*了，不过给了他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咳……你话是说的没错，但，眼下是非常时期，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吧。”风闪灵发现对上顾无欢自己说话就不太利索，平日的伶牙俐齿都有些施展不出来，“你不是对我最好的么？你说了你愿意给我时间的。”
“行了，回你房间去。”顾无欢退开了两步，“看你这个熊样，我也没什么兴趣了，回想起你以前强压我的时候，那才叫一个霸气，不像现在畏畏缩缩，因着一个亲吻就纠结半天。”
风闪灵：“……”
熊样？！
他说她熊样？
更重要的是，这厮说自己以前——强！压！他！
她深知自己的性格，和温柔文静一点儿也沾不上边，但也不会强悍到强压他吧？
他是深知她现在想不起来那些事就开始对着她胡说八道么？
“怎么，不相信？”顾无欢轻描淡写道，“岂止是强压，你还强吻过我，且最初亲了还不认账，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一点像极了，无赖，你觉得你现在失忆了，往事你都可以当做没发生？我顾无欢是什么人，你招惹了我你就该负责。”
“我……我又没说不负责。”风闪灵唇角抽了抽，“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你敢发誓么？”
“我敢。”顾无欢语气悠然，“你以前确实亲了我又不承认，我若是骗你，就罚我吃十斤辣椒。”
风闪灵：“……”
这家伙对辣椒过敏，这个誓言对他来说也算是毒了。
她暂且相信他好了。
“我信你了，但我真的有点儿困了，晚安。”风闪灵说着，忙不迭转过身就开了门，不等顾无欢说话便直接奔了出去，速度比兔子还快。
顾无欢见她落荒而逃，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
这一夜风闪灵睡得并不安稳。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人的容颜。
顾无欢，顾无欢……
这家伙于她而言真的是……该怎么说才好，有好感是一定的，但似乎又缺少了心动的感觉。
但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欠他的，俗话说情债最难还，果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风闪灵长叹一声，提起被子，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
第二日，风闪灵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见有一人坐在床头。
这是她的屋子，有人未经她同意便进来了，她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有些不相信自己警觉性何时这么差了？
“顾无欢？”她看清了床头坐着的人，先是一怔，随后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不行么。”顾无欢轻描淡写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又想说我怎么如此不自重，未经你允许就闯你的房间？”
“……”风闪灵原本确实想说，你怎么擅自进来了，但顾无欢比她先说了出来，反倒是让她无言以对。
这家伙还真是……了解她。
“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会猜出你心里的想法。”顾无欢悠悠道，“从前你我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只不过是再度经历一遍从前的事，风闪灵，每次都是我追的你，何时你才能来追我？”
“……”也就是说，他从前才认识她的时候，也是这么擅闯闺房？
“怎么现在看着我都没话说了是么。”顾无欢清凉的眸子瞟向她，“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不是不是，没这个意思。”风闪灵忙与他道，“只是有些感叹你对我的了解。”
“最了解你的人多半就是我了。”顾无欢说着，投注在她脸上的视线倏然往下移了一些。
风闪灵瞥见了他的神色，低头一看，自己原本身着白色中衣，但也不知什么束衣的带子松了，衣领开了，露出锁骨的肌肤，以及里头雪白的抹胸。
她轻咳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衣领，“我要起来换衣裳了，你先出去等我吧。”
“遮什么，又不是没看过。”顾无欢只留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起身朝房外走去，全然不知身后的风闪灵连眼角都在抽。
眼看着他走出了房门，风闪灵才下榻穿衣裳。
换好了衣服走到房门后，打开门，便见头顶一抹日光照下来，前方一道修长的紫色人影，逆着光，银冠束发，三千青丝如流水倾泻肩后，随着清风的吹拂，有几缕发被轻扬而起，光是一个背影，加上周围景物的衬托，俨然一副好看的画卷。
之前听东方瑾玉说，帝都里，有关于他的一句话，是这么传的：郡王无欢，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
片刻之后，她回过了神，朝着前方那道人影道：“现在是该去给你的父王母妃请安了么？”
即便东方瑾玉也是现代人，和她有不少共同语言，但他父王是当朝摄政王，礼仪规矩什么的，总得有吧，这些东方瑾玉倒是没和她说。
王侯将相的家中，请安一事似乎都是不可缺的。
然而顾无欢转过身，却只是云淡风轻道：“请什么安，我家从来都没这种破规矩，请安，行礼，这些你都不用做，就按着正常人家的生活便可以了。礼郡王府其实与普通百姓家庭无异，除了房子大点，下人多点，富贵了点，其余的都没差别，你不必拘束。”
风闪灵有点儿呆滞了——贵族家不都条条框框的破规矩一堆，他们家还能过这么爽的日子。
不用学那些破规矩，这对她来说真是福音。
“好了，该去吃早膳了。”顾无欢说着，上前便要牵她的手，风闪灵下意识想躲开，顾无欢却及有先见之明地抛出一句话——
“躲什么？牵一下手还能怀孕不成？”
这话直接将风闪灵雷在原地，趁着她怔愣的时候，顾无欢已经扯着她走了。
风闪灵望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指节修长，莹白如玉，这一刻，心底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却觉得似曾有过。
被顾无欢牵着到了大堂，饭桌边上，已经坐着三人了。
风闪灵认得其中的二人，东方瑾玉与东方舞阳，然而实现落在东方瑾玉身边的男子身上，但见他与顾无欢有七八分相似的容颜，不禁挑眉。
兄弟？
“还用再和你介绍一遍么？这是父王。”将风闪灵按在了椅子上，顾无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仿佛没看见她再度呆滞的神情。
风闪灵此刻只觉得——这果然是个不太正常的家庭。
但有了东方瑾玉的先例，面对顾云凰，她自然很快就淡定下来了。
一家四口，不对，加上她，五口，有父子，母女，婆媳，但年纪看上去都差不多，当真——赏心悦目。
真想请教一下东方瑾玉的驻颜术，这样兴许自己二十年后还能如现在这么年轻。
吃完了早膳之后，顾无欢便说有要事需要出门一趟，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风闪灵，若是要出门不许一个人。
“他做什么去？神神秘秘的。”东方舞阳没忍住好奇心，朝东方瑾玉问着。
“我哪知道，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我还得事事关心不成？”东方瑾玉说着，瞥了一眼风闪灵，朝东方舞阳笑道，“你问他他未必告诉你，不过，你可以让闪灵去问啊，她必定问的到。”
“有道理，诶，闪灵，咱们出去逛街吧！带你熟悉熟悉云若的帝都。”东方舞阳说着，便将风闪灵从椅子上拖了起来，拉着她便出门了。
二人不知的是，在她们离开后不久，有两道黑影也随之而去。
……
城西，鸡排风云。
二楼雅间上，一蓝一紫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礼郡王，您让人通知下官出来，有什么事儿么？”李世明望着正对面的紫衣男子，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跟前，“没想到你会约在这个地方，郡王不是不喜欢吃这儿的东西么？”
从前就听风闪灵说过，油炸的、香辣的、动物内脏，这些个东西，顾无欢嫌弃的很。
“我是不爱吃这里的东西，但是有人爱吃，便买一点回去给她吃好了。”顾无欢说着，将面前的茶杯端起，“你可猜得到我今日约你出来是有什么事？”
“下官自然是猜不到。”李世明朝着顾无欢淡笑道，“郡王便直说了吧。”
“这个，你想法子下在太子妃的身上。”顾无欢将一个瓷瓶放置在了桌上，“你在宫里当差，这对你而言，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这里面是什么？”李世明望着那青花小瓷瓶，面有疑惑。
里面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还记得宫宴那一晚，疯丫头和她发生的争执么？不就是因为她敬的那杯酒？后来打翻在地上，舞阳好不容易收集了几滴回来，回府之后，我研究了一番，拿了白鼠做实验。”顾无欢的语气淡淡的，“这个酒水，掺了一味特殊的药物，喝下去其实并不会马上出问题，但它有一个致命之处，那就是不能与其他的酒混合饮用，否则三个时辰之后，肠穿肚烂而死。”
“这么恶毒？”李世明微微蹙眉，“也就是说，如果不喝其他的酒，那么就无碍？”
说白了，就是不能混着喝，想不到这化学原理还挺高深，肠穿肚烂……会是腐蚀引起的么？
“你认为，那女人敬了这杯酒就算完了么？若她得逞了，疯丫头愿意喝这第一杯，自然就愿意喝第二杯，届时宴会上任意一种酒都能致命，你想想，三个时辰之后宴会早已结束，届时，即便是怀疑到秦雨桐的身上，也没有任何证据。”顾无欢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毕竟都是三个时辰前的事，任谁都有理由开脱，再说太医院的那群废物，即便是把那打翻的酒拿给他们检查，多半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倒是好奇那女人是哪里得来的这种药。”
“果真最毒妇人心。”李世明唏嘘了一声，“幸好闪灵对她有提防，郡王今日给我的这个瓷瓶，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很明显是。”顾无欢说着，眸中笑意浮动，“但本王最近不得空，因此这事就交给你了，相信以你的本事，总该能神不知鬼不觉。至于你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会用的招我自然也会用，服下之后，头晕脑胀，身体脸冒冷汗，太医诊断，顶多能诊出是风寒之症，再加一贴治风寒的药剂，很快你就知道结果了，呵呵。”
顾无欢的笑声极轻，听起来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礼郡王，请恕下官不敬，你这是——借刀杀人？”李世明望着顾无欢，轻挑眉梢。
他怎么就能肯定自己会帮他？
这家伙自己不愿意跑一趟，又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别人去做，毕竟东宫的防守严密，想混进去并非易事，于是乎就想借他的手？
“借刀杀人？怎么说话的呢，这就是你对待自家人的态度？”顾无欢轻描淡写道，“作为妹夫，帮大舅子这一次，对你来说，很困难么？”
李世明：“……”
妹夫？大舅子？
“礼郡王请放心，这事儿包在下官身上了。”李世明笑吟吟地将瓷瓶拿起，收入袖中，“必然会给郡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顾无欢悠悠道：“有劳。”
“不过下官还有一事不解。”李世明道，“你大可以直接将她拆穿，王法也不容她。”
“那多费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两日，去揭穿她，她必定能抵赖，舞阳收集的那两滴酒水做不了证据了，要揭穿就该在宫宴当晚揭穿，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时间去研究她的酒，且，用王法来惩戒她，似乎也太便宜她了。”顾无欢道，“我让你暗地里下手，其实是在给顾原逸一个台阶下，若她自己在东宫遭遇不测，那么顾原逸也就是损失了这么个太子妃，女人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若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的恶行，顾原逸必然跟着丢脸，那死要面子的家伙，本王为他保住面子，他该感谢我才是。”
“原来郡王还念及兄弟之情？”李世明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顾无欢此人瑕疵必报，与他那几个堂兄弟都有过节，应该不会为他们着想才是。
“错，我与他们有哪门子交情。”顾无欢嗤笑一声，“算是为陛下着想，他并不希望我与太子结怨太深，陛下对我们一家素来极好，否则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要顾及太子的颜面？他的太子妃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想来他并不知情，顾原逸此人，我对他有些了解，他没理由害疯丫头，秦雨桐这么对疯丫头，是因为之前结怨，与顾原逸无关，且，顾原逸这家伙，似乎之前对疯丫头有点意思。”
说到这儿，顾无欢目光一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顾无欢最后那句明显打翻醋坛的话李世明只当没听见，只道：“下官明白了。”
顾无欢淡淡‘嗯’了一声，随后道：“这家店是你名下的，招牌菜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郡王这是要打包带回去给闪灵吃？”李世明笑道，“那我建议你每样都打包一些。”
“也好。”顾无欢道，“那就每样都做一份，送到礼郡王府。”
“郡王为何不直接问我要一个会做这些东西的厨子呢？”李世明道，“这么一来，想吃就不用再跑一趟。”
“你以为本王会容许她经常吃这些东西么？”顾无欢轻瞥他一眼，“油炸的食物不健康，辣的食物对脾脏不好，一个月允许她吃那么一两回便够了。”
“……”
这一头二人在这边说这话，另一头，风闪灵与东方舞阳二人正在大街上闲逛。
“闪灵，过来帮我看看这条丝巾好不好看？”东方舞阳到了卖丝巾的摊子前，正想让风闪灵帮着挑，抬眸却不经意瞥见一抹浅白色的身影，她只望了一眼那人的脸，便马上收回了视线。
没想到才出门就能遇上那个家伙……不能让他看见闪灵。
“我忽然有点儿饿了，咱们还是去吃些东西吧。”东方舞阳抓着风闪灵的胳膊转了个身便走。
风闪灵对此，有些不解，“你不是要看丝巾么？还没买呢。”
“不看了不看了，回头再看。”东方舞阳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的走，这让风闪灵更加疑惑。
“你没事儿走那么快做什么？”风闪灵一扯她的手，让她站定了，随后望着她道，“我怎么瞅着你像是在躲什么人？”
东方舞阳闻言，无奈道：“回头我再和你说……”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小颖？”身后倏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子声线。
东方舞阳伸手揉了揉眉心。
风闪灵原本并不知道这声小颖叫的是她，然而，下一刻一道浅白的影子便闯入了视线，男子面若冠玉，开口声线轻缓而温和——
“小颖，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说完，他望了一眼风闪灵身边的女子，微微颌首，“舞阳郡主也在。”
风闪灵见此人，第一印象便是——好让人如沐春风的一个男子。
霁月清风般的眉眼，眉梢斜飞，黑发如绸，他面色温润，只是一眼，便看得出优雅与高贵。
小颖原来叫的是她？对了，她险些忘了，她重生在令狐颖的身上。
那么这个男子认识的小颖，是真正的令狐颖，还是她风闪灵？
有点儿乱。
自从知道自己失忆的这一事实后，她就得试着把以前认识过的人重新再认识一回。
“柳奚尘，我必须要和你说个事儿了。”东方舞阳倏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随后道，“借一步说话，闪灵，你先站在这儿等着。”
言罢，她扯过柳奚尘的胳膊走到了一旁，风闪灵虽然好奇，却也没跟上去。
应该是解释自己失忆一事吧。
好片刻之后，只听前方的男子倏然拔高了声线：“这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
风闪灵心想，是不相信自己失忆么？
那温润男子显然是失态了，能让他这样温和的性子失态，也不知东方舞阳和他说了什么。
“我实在没有必要骗你。”那一边，东方舞阳耸了耸肩，“这事儿，你在城西随便找个人问，人家都知道。”
“你说小颖失忆，这我可以相信。”柳奚尘道，“但你说她成了礼郡王妃……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哦对了，那段时间你正好发病，清醒之后不知道也正常。”东方舞阳眉头高挑，“但这确实就是事实。即便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他和我大哥成过婚了那就算数，你……放弃吧，我相信你的第一人格是很豁达的，绝对不会生事的，对么？”
柳奚尘静默了，像是在思索什么，好片刻之后，他道：“舞阳郡主，看来我错过的事情有不少，不知郡主可否有空，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以及……我其他的性格都做过什么事？我是否伤害过小颖？”
“你知道你自己其他人格的性格么？”东方舞阳啧啧叹息，“我真求你，你这怪病若是能治，赶紧治好了，别忽然就换了个性格，这样真的很容易吓到人。”
此话一出，柳奚尘面上划过一抹失落，“若是能治就好了，不过郡主大可放心，我今日出门，吃过药了……”
东方舞阳听着这话，想笑却不忍笑。
看出了他的无奈，她道：“也罢，正好有空，找间茶楼坐一坐吧，我跟你说，你这病情，必须抑制……”
风闪灵也不知那两人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终于说完了，东方舞阳才转过身朝她招手，“闪灵，咱们找间茶楼坐下吧。”
“不用找茶楼了，郡主，你看那儿。”柳奚尘忽然抬手一指前方，看上去最高的一座楼子，“那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鸡排风云啊？也好，好久没去吃了，就去那儿吧。”东方舞阳说着，到风闪灵跟前牵过她便走，“咱们去鸡排风云。”
“你说什么？！”风闪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鸡排风云？”
“我母妃没和你说么？李世明开的，城西最热闹的一家小吃，你以前也很喜欢来的，只是大哥限制着你，不让你常来，今日他不是出门了么？咱们去他也不知道。”
风闪灵回过了神，道：“好，就去那里。”
差点忘了，除了她还有两现代人呢，开出这么一家小吃可不奇怪。
这种店在这个世界一定是很奇特的存在了。
一行三人走到了店门口，眼见店小二上来了，东方舞阳朝小二问道：“可还有雅间？”
那小二道：“三位客官来得正好，就剩一间了，请随我来。”
店小二将三人带到了二楼一间雅间，三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东方舞阳点了所有的招牌菜。
没等多久菜便上来了，风闪灵一看，竟和现代那一世的都差不多。
吹着小风，吃着小吃，倒也真是惬意。
夹了一块烤肉肠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让风闪灵有些感叹，李世明果真是有点本事，卖相与味道的还原度竟这么高。
“我说……”正想开口说话，倏然间不留神被辣椒呛了一下，让她重重一咳。
这些菜是中辣程度，她原本毫无压力，但不小心被呛到，自然和正常人反应一样，喉咙火辣辣的。
“没事儿吧？”
柳奚尘与东方舞阳见此，面上都有些焦急，但柳奚尘却比东方舞阳更快一步拿过茶杯，为风闪灵倒了一杯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轻拍着她的背，“慢点儿吃，先喝些水。”
“咳……多谢。”这会儿有人递水，风闪灵自然是接过了。
但她和柳奚尘自然都不知，此刻这一幕，正落在正对面的一双眼睛里。
正对面同样是雅间，半敞着的窗子后，紫衣男子面色阴沉，一双桃花美目泛着冰凉之意。
“郡王，怎么了？”桌子正对面，李世明面上起了疑惑之色，正想探头去看窗子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得‘嘎啦’一声。
他朝声音来源处看去，顾无欢右手上的那只杯子，开了裂缝，下一刻‘啪’的一声——
碎了。
－－－－－－题外话－－－－－－
评论区怎么全是无欢党啊……我这都没虐他一个个都要为了他来*我了…有拿菜刀的，有准备皮鞭蜡烛的，你们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爱他不爱我，我什么都不想说了…TAT
她都这么明显的生气了，这家伙竟还能笑得出来，委实让人心里不爽到了极点。
“我笑什么？”顾无欢眉眼间浮现些许玩味，“倘若不是你说了好笑的话，我为何会笑。”
好笑的话？
风闪灵听闻他如此说，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刚才那一瞬脑子有点儿没转过来，此刻转过来了，她忽然明白了顾无欢在笑什么——
她还有个哪门子的初吻。
估摸着早就在那三个月里没了，只是方才一时没想起来。
“别笑了，有什么好笑的……”黑着脸道了这么一句，她话语一顿，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又有些迟疑。
她之前和他有没有……夫妻之实？
她想问，但忽然又觉得问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顾无欢敛起了笑意，轻挑眉梢，“不用迟疑，直接说吧。”
“没什么。”风闪灵道，“我只是想说，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歇息了，方才你亲我这一下我原谅你了，下回，你得先问过我，在我没适应之前，你得……自重点，啊不，对我尊重点。”
“自重？尊重？”顾无欢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般，斜睨了风闪灵一眼，“我当我是在轻薄你么？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拜过天地办过婚宴，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实，我亲近你还成了不自重，你这是什么道理？”
有夫妻之名，更有夫妻之实……
风闪灵眼角跳了一跳，心中霎时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原来真的*了，不过给了他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
“咳……你话是说的没错，但，眼下是非常时期，你就当是……给我一个面子吧。”风闪灵发现对上顾无欢自己说话就不太利索，平日的伶牙俐齿都有些施展不出来，“你不是对我最好的么？你说了你愿意给我时间的。”
“行了，回你房间去。”顾无欢退开了两步，“看你这个熊样，我也没什么兴趣了，回想起你以前强压我的时候，那才叫一个霸气，不像现在畏畏缩缩，因着一个亲吻就纠结半天。”
风闪灵：“……”
熊样？！
他说她熊样？
更重要的是，这厮说自己以前——强！压！他！
她深知自己的性格，和温柔文静一点儿也沾不上边，但也不会强悍到强压他吧？
他是深知她现在想不起来那些事就开始对着她胡说八道么？
“怎么，不相信？”顾无欢轻描淡写道，“岂止是强压，你还强吻过我，且最初亲了还不认账，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有一点像极了，无赖，你觉得你现在失忆了，往事你都可以当做没发生？我顾无欢是什么人，你招惹了我你就该负责。”
“我……我又没说不负责。”风闪灵唇角抽了抽，“你说的都是真的么？你敢发誓么？”
“我敢。”顾无欢语气悠然，“你以前确实亲了我又不承认，我若是骗你，就罚我吃十斤辣椒。”
风闪灵：“……”
这家伙对辣椒过敏，这个誓言对他来说也算是毒了。
她暂且相信他好了。
“我信你了，但我真的有点儿困了，晚安。”风闪灵说着，忙不迭转过身就开了门，不等顾无欢说话便直接奔了出去，速度比兔子还快。
顾无欢见她落荒而逃，唇角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
……
这一夜风闪灵睡得并不安稳。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人的容颜。
顾无欢，顾无欢……
这家伙于她而言真的是……该怎么说才好，有好感是一定的，但似乎又缺少了心动的感觉。
但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欠他的，俗话说情债最难还，果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风闪灵长叹一声，提起被子，将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
第二日，风闪灵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见有一人坐在床头。
这是她的屋子，有人未经她同意便进来了，她登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有些不相信自己警觉性何时这么差了？
“顾无欢？”她看清了床头坐着的人，先是一怔，随后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这儿不行么。”顾无欢轻描淡写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又想说我怎么如此不自重，未经你允许就闯你的房间？”
“……”风闪灵原本确实想说，你怎么擅自进来了，但顾无欢比她先说了出来，反倒是让她无言以对。
这家伙还真是……了解她。
“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何会猜出你心里的想法。”顾无欢悠悠道，“从前你我刚认识的时候你就是这个样子，现在，只不过是再度经历一遍从前的事，风闪灵，每次都是我追的你，何时你才能来追我？”
“……”也就是说，他从前才认识她的时候，也是这么擅闯闺房？
“怎么现在看着我都没话说了是么。”顾无欢清凉的眸子瞟向她，“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不是不是，没这个意思。”风闪灵忙与他道，“只是有些感叹你对我的了解。”
“最了解你的人多半就是我了。”顾无欢说着，投注在她脸上的视线倏然往下移了一些。
风闪灵瞥见了他的神色，低头一看，自己原本身着白色中衣，但也不知什么束衣的带子松了，衣领开了，露出锁骨的肌肤，以及里头雪白的抹胸。
她轻咳了一声，伸手拉了拉衣领，“我要起来换衣裳了，你先出去等我吧。”
“遮什么，又不是没看过。”顾无欢只留下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起身朝房外走去，全然不知身后的风闪灵连眼角都在抽。
眼看着他走出了房门，风闪灵才下榻穿衣裳。
换好了衣服走到房门后，打开门，便见头顶一抹日光照下来，前方一道修长的紫色人影，逆着光，银冠束发，三千青丝如流水倾泻肩后，随着清风的吹拂，有几缕发被轻扬而起，光是一个背影，加上周围景物的衬托，俨然一副好看的画卷。
之前听东方瑾玉说，帝都里，有关于他的一句话，是这么传的：郡王无欢，一个从画里走出来的男子。
片刻之后，她回过了神，朝着前方那道人影道：“现在是该去给你的父王母妃请安了么？”
即便东方瑾玉也是现代人，和她有不少共同语言，但他父王是当朝摄政王，礼仪规矩什么的，总得有吧，这些东方瑾玉倒是没和她说。
王侯将相的家中，请安一事似乎都是不可缺的。
然而顾无欢转过身，却只是云淡风轻道：“请什么安，我家从来都没这种破规矩，请安，行礼，这些你都不用做，就按着正常人家的生活便可以了。礼郡王府其实与普通百姓家庭无异，除了房子大点，下人多点，富贵了点，其余的都没差别，你不必拘束。”
风闪灵有点儿呆滞了——贵族家不都条条框框的破规矩一堆，他们家还能过这么爽的日子。
不用学那些破规矩，这对她来说真是福音。
“好了，该去吃早膳了。”顾无欢说着，上前便要牵她的手，风闪灵下意识想躲开，顾无欢却及有先见之明地抛出一句话——
“躲什么？牵一下手还能怀孕不成？”
这话直接将风闪灵雷在原地，趁着她怔愣的时候，顾无欢已经扯着她走了。
风闪灵望着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指节修长，莹白如玉，这一刻，心底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却觉得似曾有过。
被顾无欢牵着到了大堂，饭桌边上，已经坐着三人了。
风闪灵认得其中的二人，东方瑾玉与东方舞阳，然而实现落在东方瑾玉身边的男子身上，但见他与顾无欢有七八分相似的容颜，不禁挑眉。
兄弟？
“还用再和你介绍一遍么？这是父王。”将风闪灵按在了椅子上，顾无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仿佛没看见她再度呆滞的神情。
风闪灵此刻只觉得——这果然是个不太正常的家庭。
但有了东方瑾玉的先例，面对顾云凰，她自然很快就淡定下来了。
一家四口，不对，加上她，五口，有父子，母女，婆媳，但年纪看上去都差不多，当真——赏心悦目。
真想请教一下东方瑾玉的驻颜术，这样兴许自己二十年后还能如现在这么年轻。
吃完了早膳之后，顾无欢便说有要事需要出门一趟，起身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吩咐风闪灵，若是要出门不许一个人。
“他做什么去？神神秘秘的。”东方舞阳没忍住好奇心，朝东方瑾玉问着。
“我哪知道，他都那么大的人了，难道我还得事事关心不成？”东方瑾玉说着，瞥了一眼风闪灵，朝东方舞阳笑道，“你问他他未必告诉你，不过，你可以让闪灵去问啊，她必定问的到。”
“有道理，诶，闪灵，咱们出去逛街吧！带你熟悉熟悉云若的帝都。”东方舞阳说着，便将风闪灵从椅子上拖了起来，拉着她便出门了。
二人不知的是，在她们离开后不久，有两道黑影也随之而去。
……
城西，鸡排风云。
二楼雅间上，一蓝一紫两道身影相对而坐。
“礼郡王，您让人通知下官出来，有什么事儿么？”李世明望着正对面的紫衣男子，倒了一杯茶推到了他的跟前，“没想到你会约在这个地方，郡王不是不喜欢吃这儿的东西么？”
从前就听风闪灵说过，油炸的、香辣的、动物内脏，这些个东西，顾无欢嫌弃的很。
“我是不爱吃这里的东西，但是有人爱吃，便买一点回去给她吃好了。”顾无欢说着，将面前的茶杯端起，“你可猜得到我今日约你出来是有什么事？”
“下官自然是猜不到。”李世明朝着顾无欢淡笑道，“郡王便直说了吧。”
“这个，你想法子下在太子妃的身上。”顾无欢将一个瓷瓶放置在了桌上，“你在宫里当差，这对你而言，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这里面是什么？”李世明望着那青花小瓷瓶，面有疑惑。
里面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还记得宫宴那一晚，疯丫头和她发生的争执么？不就是因为她敬的那杯酒？后来打翻在地上，舞阳好不容易收集了几滴回来，回府之后，我研究了一番，拿了白鼠做实验。”顾无欢的语气淡淡的，“这个酒水，掺了一味特殊的药物，喝下去其实并不会马上出问题，但它有一个致命之处，那就是不能与其他的酒混合饮用，否则三个时辰之后，肠穿肚烂而死。”
“这么恶毒？”李世明微微蹙眉，“也就是说，如果不喝其他的酒，那么就无碍？”
说白了，就是不能混着喝，想不到这化学原理还挺高深，肠穿肚烂……会是腐蚀引起的么？
“你认为，那女人敬了这杯酒就算完了么？若她得逞了，疯丫头愿意喝这第一杯，自然就愿意喝第二杯，届时宴会上任意一种酒都能致命，你想想，三个时辰之后宴会早已结束，届时，即便是怀疑到秦雨桐的身上，也没有任何证据。”顾无欢唇角勾起一丝凉薄的笑意，“毕竟都是三个时辰前的事，任谁都有理由开脱，再说太医院的那群废物，即便是把那打翻的酒拿给他们检查，多半也检查不出个所以然，我倒是好奇那女人是哪里得来的这种药。”
“果真最毒妇人心。”李世明唏嘘了一声，“幸好闪灵对她有提防，郡王今日给我的这个瓷瓶，是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很明显是。”顾无欢说着，眸中笑意浮动，“但本王最近不得空，因此这事就交给你了，相信以你的本事，总该能神不知鬼不觉。至于你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会用的招我自然也会用，服下之后，头晕脑胀，身体脸冒冷汗，太医诊断，顶多能诊出是风寒之症，再加一贴治风寒的药剂，很快你就知道结果了，呵呵。”
顾无欢的笑声极轻，听起来却有些让人不寒而栗。
“礼郡王，请恕下官不敬，你这是——借刀杀人？”李世明望着顾无欢，轻挑眉梢。
他怎么就能肯定自己会帮他？
这家伙自己不愿意跑一趟，又不放心把这事交给别人去做，毕竟东宫的防守严密，想混进去并非易事，于是乎就想借他的手？
“借刀杀人？怎么说话的呢，这就是你对待自家人的态度？”顾无欢轻描淡写道，“作为妹夫，帮大舅子这一次，对你来说，很困难么？”
李世明：“……”
妹夫？大舅子？
“礼郡王请放心，这事儿包在下官身上了。”李世明笑吟吟地将瓷瓶拿起，收入袖中，“必然会给郡王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顾无欢悠悠道：“有劳。”
“不过下官还有一事不解。”李世明道，“你大可以直接将她拆穿，王法也不容她。”
“那多费事，事情已经过去了两日，去揭穿她，她必定能抵赖，舞阳收集的那两滴酒水做不了证据了，要揭穿就该在宫宴当晚揭穿，但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时间去研究她的酒，且，用王法来惩戒她，似乎也太便宜她了。”顾无欢道，“我让你暗地里下手，其实是在给顾原逸一个台阶下，若她自己在东宫遭遇不测，那么顾原逸也就是损失了这么个太子妃，女人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若当着众人的面揭穿她的恶行，顾原逸必然跟着丢脸，那死要面子的家伙，本王为他保住面子，他该感谢我才是。”
“原来郡王还念及兄弟之情？”李世明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顾无欢此人瑕疵必报，与他那几个堂兄弟都有过节，应该不会为他们着想才是。
“错，我与他们有哪门子交情。”顾无欢嗤笑一声，“算是为陛下着想，他并不希望我与太子结怨太深，陛下对我们一家素来极好，否则你以为，本王为什么要顾及太子的颜面？他的太子妃做出那么恶毒的事情，想来他并不知情，顾原逸此人，我对他有些了解，他没理由害疯丫头，秦雨桐这么对疯丫头，是因为之前结怨，与顾原逸无关，且，顾原逸这家伙，似乎之前对疯丫头有点意思。”
说到这儿，顾无欢目光一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顾无欢最后那句明显打翻醋坛的话李世明只当没听见，只道：“下官明白了。”
顾无欢淡淡‘嗯’了一声，随后道：“这家店是你名下的，招牌菜都有些什么好吃的？”
“郡王这是要打包带回去给闪灵吃？”李世明笑道，“那我建议你每样都打包一些。”
“也好。”顾无欢道，“那就每样都做一份，送到礼郡王府。”
“郡王为何不直接问我要一个会做这些东西的厨子呢？”李世明道，“这么一来，想吃就不用再跑一趟。”
“你以为本王会容许她经常吃这些东西么？”顾无欢轻瞥他一眼，“油炸的食物不健康，辣的食物对脾脏不好，一个月允许她吃那么一两回便够了。”
“……”
这一头二人在这边说这话，另一头，风闪灵与东方舞阳二人正在大街上闲逛。
“闪灵，过来帮我看看这条丝巾好不好看？”东方舞阳到了卖丝巾的摊子前，正想让风闪灵帮着挑，抬眸却不经意瞥见一抹浅白色的身影，她只望了一眼那人的脸，便马上收回了视线。
没想到才出门就能遇上那个家伙……不能让他看见闪灵。
“我忽然有点儿饿了，咱们还是去吃些东西吧。”东方舞阳抓着风闪灵的胳膊转了个身便走。
风闪灵对此，有些不解，“你不是要看丝巾么？还没买呢。”
“不看了不看了，回头再看。”东方舞阳一边说着一边快步的走，这让风闪灵更加疑惑。
“你没事儿走那么快做什么？”风闪灵一扯她的手，让她站定了，随后望着她道，“我怎么瞅着你像是在躲什么人？”
东方舞阳闻言，无奈道：“回头我再和你说……”
然而，事情总是不尽如人意的。
“小颖？”身后倏然响起一道温和的男子声线。
东方舞阳伸手揉了揉眉心。
风闪灵原本并不知道这声小颖叫的是她，然而，下一刻一道浅白的影子便闯入了视线，男子面若冠玉，开口声线轻缓而温和——
“小颖，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说完，他望了一眼风闪灵身边的女子，微微颌首，“舞阳郡主也在。”
风闪灵见此人，第一印象便是——好让人如沐春风的一个男子。
霁月清风般的眉眼，眉梢斜飞，黑发如绸，他面色温润，只是一眼，便看得出优雅与高贵。
小颖原来叫的是她？对了，她险些忘了，她重生在令狐颖的身上。
那么这个男子认识的小颖，是真正的令狐颖，还是她风闪灵？
有点儿乱。
自从知道自己失忆的这一事实后，她就得试着把以前认识过的人重新再认识一回。
“柳奚尘，我必须要和你说个事儿了。”东方舞阳倏然冒出了这么一句，随后道，“借一步说话，闪灵，你先站在这儿等着。”
言罢，她扯过柳奚尘的胳膊走到了一旁，风闪灵虽然好奇，却也没跟上去。
应该是解释自己失忆一事吧。
好片刻之后，只听前方的男子倏然拔高了声线：“这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不可能？
风闪灵心想，是不相信自己失忆么？
那温润男子显然是失态了，能让他这样温和的性子失态，也不知东方舞阳和他说了什么。
“我实在没有必要骗你。”那一边，东方舞阳耸了耸肩，“这事儿，你在城西随便找个人问，人家都知道。”
“你说小颖失忆，这我可以相信。”柳奚尘道，“但你说她成了礼郡王妃……这怎么可能呢。”
“怎么就不可能了？哦对了，那段时间你正好发病，清醒之后不知道也正常。”东方舞阳眉头高挑，“但这确实就是事实。即便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他和我大哥成过婚了那就算数，你……放弃吧，我相信你的第一人格是很豁达的，绝对不会生事的，对么？”
柳奚尘静默了，像是在思索什么，好片刻之后，他道：“舞阳郡主，看来我错过的事情有不少，不知郡主可否有空，将你知道的说给我听，以及……我其他的性格都做过什么事？我是否伤害过小颖？”
“你知道你自己其他人格的性格么？”东方舞阳啧啧叹息，“我真求你，你这怪病若是能治，赶紧治好了，别忽然就换了个性格，这样真的很容易吓到人。”
此话一出，柳奚尘面上划过一抹失落，“若是能治就好了，不过郡主大可放心，我今日出门，吃过药了……”
东方舞阳听着这话，想笑却不忍笑。
看出了他的无奈，她道：“也罢，正好有空，找间茶楼坐一坐吧，我跟你说，你这病情，必须抑制……”
风闪灵也不知那两人在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终于说完了，东方舞阳才转过身朝她招手，“闪灵，咱们找间茶楼坐下吧。”
“不用找茶楼了，郡主，你看那儿。”柳奚尘忽然抬手一指前方，看上去最高的一座楼子，“那应该是个不错的地方。”
“鸡排风云啊？也好，好久没去吃了，就去那儿吧。”东方舞阳说着，到风闪灵跟前牵过她便走，“咱们去鸡排风云。”
“你说什么？！”风闪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鸡排风云？”
“我母妃没和你说么？李世明开的，城西最热闹的一家小吃，你以前也很喜欢来的，只是大哥限制着你，不让你常来，今日他不是出门了么？咱们去他也不知道。”
风闪灵回过了神，道：“好，就去那里。”
差点忘了，除了她还有两现代人呢，开出这么一家小吃可不奇怪。
这种店在这个世界一定是很奇特的存在了。
一行三人走到了店门口，眼见店小二上来了，东方舞阳朝小二问道：“可还有雅间？”
那小二道：“三位客官来得正好，就剩一间了，请随我来。”
店小二将三人带到了二楼一间雅间，三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东方舞阳点了所有的招牌菜。
没等多久菜便上来了，风闪灵一看，竟和现代那一世的都差不多。
吹着小风，吃着小吃，倒也真是惬意。
夹了一块烤肉肠放入口中，熟悉的味道让风闪灵有些感叹，李世明果真是有点本事，卖相与味道的还原度竟这么高。
“我说……”正想开口说话，倏然间不留神被辣椒呛了一下，让她重重一咳。
这些菜是中辣程度，她原本毫无压力，但不小心被呛到，自然和正常人反应一样，喉咙火辣辣的。
“没事儿吧？”
柳奚尘与东方舞阳见此，面上都有些焦急，但柳奚尘却比东方舞阳更快一步拿过茶杯，为风闪灵倒了一杯茶，起身走到了她的身后，轻拍着她的背，“慢点儿吃，先喝些水。”
“咳……多谢。”这会儿有人递水，风闪灵自然是接过了。
但她和柳奚尘自然都不知，此刻这一幕，正落在正对面的一双眼睛里。
正对面同样是雅间，半敞着的窗子后，紫衣男子面色阴沉，一双桃花美目泛着冰凉之意。
“郡王，怎么了？”桌子正对面，李世明面上起了疑惑之色，正想探头去看窗子外到底发生了什么，却听得‘嘎啦’一声。
他朝声音来源处看去，顾无欢右手上的那只杯子，开了裂缝，下一刻‘啪’的一声——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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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区怎么全是无欢党啊……我这都没虐他一个个都要为了他来*我了…有拿菜刀的，有准备皮鞭蜡烛的，你们就是如此的不公平，爱他不爱我，我什么都不想说了…TAT